乔梁松松安全帽上勒着下巴锁扣,拿脏看不出针线脚白手套,拍拍膝上黄土,“麻烦你中午去接下小五子,这儿工头实在不让走,上回也没跟说清楚。你要忙不过来就让他在你们店里随便吃点,晚上再接他,你看行不奉天?”
乔奉天听心弦儿松,“闹半天就这破事儿?”
“哎好好好。”女老师在椅子上坐直,“你说说听听。”
乔奉天顺利“交接”,看杜冬和人聊得起劲,自己乐得清闲,掸掸胳膊上落碎头发屑,收门口晾排干发巾。抱着东西往回走时候,停下来瞄眼手机,下看见四个未接来电。全是乔梁。
乔奉天登时心下紧,忙把东西往桌上搁,快步走到后门回电话。
自从手机那回意外落水,扬声器就不怎灵,时响实时响不说,还有呲呲啦啦地聒噪杂音。从维修点拿回来时候,号码也丢失不少,郑斯琦手机号也在其中。
乔奉天把手机捏紧贴住耳朵,心里焦,站更是端正笔直。听连串等候音,才等到乔梁按接听键。
乔梁寻工作,地点在市南二埠头。保利地产新区楼盘二期初见雏形,圈大块地皮,气儿招不少短期工。月四千,且包吃住。要不愿住,回家也行,正好腾出闲地儿。
乔奉天不大乐意让他哥干这脏活累活。且不谈工地上龙蛇混杂处处危险,医保社保也没有着落。所以抽空又替他去人才市场转圈儿,给他塞不少招聘信息。
乔梁有电工职业资格中级证,按理说算有门技术在手,利南天大地大,定定心,总能觅样更好工作。哪怕先从小区看门保安做起,工资没那高,也强在工地上朝不保夕。
乔奉天怕他这个唯哥哥出丝毫危险。
但乔梁总笑嘻嘻地搪塞,总说先干着再说。乔奉天见他油盐不进,也不好强迫,嘴上答应,心里还琢磨着给他寻个什不至成天风吹日晒活计好。
“奉天。”
对面是丁零当啷不休巨大背景音,夹杂着机器运转地嗡嗡轰鸣,和浑浊市声与锐利鸣笛。
乔奉天拧眉,“怎没事儿吧打那多电话?!”
“没事儿没事儿你别担心。”乔梁挺抱歉地在对面笑起来,忙连声安抚他,“就、就想麻烦你,那什……”
“说!”
小五子这才小学,有上呢,哪能不往远处想。
这天乔奉天正在店里,替个外语学院女老师做护理。百八和二百四柔顺剂,她来来回回选近半小时也没选出个盒心合意。乔奉天闷声咂下嘴,低头冲他笑,“您稍等下。”
回身打个响指,冲杜冬挤下眼。
杜冬立刻心领神会,抽玻璃台柜上盒没开封新发膜,弯下吊梢眼,满面堆笑地殷勤上前。
“哎瞧这记性刚忘跟您说,们这儿啊,刚有个新品,这个发膜做次百二,效果不比柔顺差,要不给您介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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