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您这逃难来。”郑斯琦在围裙上揩干手上水渍,冲郑彧弯着眼睛笑,“枣儿,去厕所拿个毛巾给大姑擦擦头好不好?”
郑彧点头,“好哦。”
郑斯仪倒是挺不客气地翻个白眼儿,随手在身上掸掸,“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逃难逃去伊拉克也不逃到你家啊。”
郑斯琦推推眼镜儿,“您就会门而心思怼。”
“怪你老子,把生成弟弟。”
郑斯琦是点儿做饭头脑都没有。
倒能熟,吃不死,且搭配合理妥善,就是勉强进肚子不会让人多快活。
进屋给郑彧拿热毛巾呼噜呼噜脸,洗洗凉生生小肉手。郑斯琦蹲下来冲郑彧眨下眼,“枣儿,晚上想吃什?”
“……”
沉默以对。
斯琦停下步子,低头拿鼻尖儿在她脸蛋上蹭蹭,“下来自己走,恩?”
“不……”从包袱皮里伸出细溜溜对儿胳膊,往郑斯琦脖子上环,“还是要爸爸抱回家……”
得,怨不得胖呢,这都快懒成球儿。
郑斯仪为他溺爱枣儿这事儿,跟他耳提面命不下八百回。来来回回就那几句车轱辘话,不能惯着,不能宠着,以后无法无天,以后不得成人!要就是大肆宣扬她那套四五六不通郑家家法。
不听话嘛,该打就打。别舍不得,打不坏!又不是纸做!打嘛,就长记性,知道疼嘛,下次就不敢。这都是经验,你学着点儿。
郑斯仪是利南市委医院脑外科护士长,医院待遇好,过年发不少粮油。郑斯仪分半儿出来,趁着夫家拜年亲戚还没上赶着上门拜年,赶忙抽空给郑斯琦送过来。
“咱们弄个胡萝卜炒肉片,再煮几个三鲜饺子怎样,吃完再给你切个无花果?”郑斯琦边儿说边儿不住心虚。
憋半天,还是憨憨笑起来,给足郑斯琦面子,“好哦!”
郑斯琦其实心里门清,无花果是他压底儿筹码,是枣儿对晚饭唯期待。
门外“叮咚”阵响,有人按门铃。郑彧听,忙从小沙发上屁股蹦下来,“噼里啪啦”踩着拖鞋去开门,“来开来开!”。郑斯琦煞有介事地围着条围裙,在水槽儿底下冲洗着条胡萝卜,“小心点跑,不要摔倒。”
来是郑斯仪,新烫卷发上落满晶莹欲化雪片,还拎来大包小包。
郑斯琦反拿话怼她,您儿子就给您揍点儿反骨不敢有,原地画个圈儿站哪儿半小时都不带动弹,那样还好?
好,男孩子上哪儿规规矩矩,怎不好!
没法儿聊。
郑斯琦多数听到这儿就不接着掰扯。理念不同,不在频道,听谁说话都像是攒着劲儿地抬杠。他宁愿他家小枣儿,给他宠着溺着不知冷热地平安长大。轻尘栖弱草,将来风也好,雨也罢,总有他这个当父亲在。又何必早早庸人自扰。
但说比唱还好听,就光这日三餐事儿,就够郑斯琦自斟自饮喝上几大壶。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