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不来,尽瓶子不满半瓶子乱晃,手伸老长啥都想掺脚。”边说边从屁兜里掏盒硬壳红旗渠,抽根叼嘴里。
乔奉天乐,“保准又都忙不迭给小五子说后妈。”
“小五子,去你小叔房里玩儿吧。”乔梁转头摆摆手,随嘴把小五子支走,才对着乔奉天长叹口气,“谁说不是。”
“那完。”
乔奉天手支着额角,“阿妈那好面儿人,大过年跟她饭桌提这个,凭他那针尖大心眼能搁心里堵年。”
“后来?后来你奶不就给劈头盖脸顿臭骂呗。又献宝似把你抱去给初中老校长,塞人两包好烟,让人从课本儿里给择个善知。”
意思是善知善行,也是个不落俗好名字。
小五子歪歪头,挠挠脖子,“小五子觉着乔峤好听。”也不知道是真觉得好听,还是嘴巴抹蜜想讨乔奉天高兴。
“好听你现在也叫乔善知,别搁心里惦记啊,给你奶听见又得抽你。”乔奉天往他后脑勺山轻轻盖,“刚才说睡觉就都给忘干净喽,可别学你奶说粗话。”
“……小叔你自己也说来着。”
。”
乔奉天牵过小五子小手,揉揉他手掌心,端端正正虚写个“峤”字。
“个山,加个咱家姓乔那个乔,也念乔。意思是,高耸山峰,像对面那座鹿耳山。”
小五子手心儿痒痒得慌,缩缩地往回抽,跟着咯咯笑起来。
“乔峤乔峤乔峤……咋又不叫这个呢?”觉得好玩儿似连念几遍。小五子收回手还觉着痒意不退,背着手悄悄往裤腿上蹭。
乔梁迎风嘬口烟,没说话。
“……”乔奉天转转眼珠子,讪讪挑眉:“那都是跟你奶学,都怪她,离别人爹娘都不会说句完整话。”
不知哪家提前放鞭炮,冷不丁响起噼里啪啦连串儿脆响,惊村里看门小狗对着天空汪汪阵吠,暂时掩上楼时不时传来响亮热闹说笑。淡淡硝烟味拥着凉风,弥散在除夕夜里。
乔梁手里托着条双面绒薄毯,攀梯上来,把毯子给叔侄脸兜头盖,裹。
“什天儿啊搁楼顶上坐着。”往房檐边蹲,拣个毛豆米进嘴,“怕冻不死啊?”
“哟。”乔奉天把毛毯往上抬抬,露出眼睛,放小五子从身上下来,“阿妈能放你撤席?”
“因为你奶立马就给挂个驴脸。”
乔奉天砸砸嘴,提住口气儿,装模作样地捏着嗓子,半掐腰,眯缝眼:“‘哎哟瞅瞅瞅瞅啊,瞧瞧?!瞧谁啊?啊?给谁瞧啊?老乔家宝贝大孙子就叫个这四不着六?你个小王八羔子书都读狗肚子里咯,屁用没有,取得个什四五六不通破烂玩意儿!走走走给边儿待着!”
乔奉天添油加醋地又给原景重现遍。
“像,小叔学奶奶学真像!”
小五子弯着眼睛乐得不行,仰着小脸把乔奉天话拿来当戏听,“后来呢,后来呢,小叔说说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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