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玉夹着香烟,把傅风澜刚才咬过那端朝向自己,然后凑上去。
微湿,塌瘪烟嘴。
还带着傅风澜口腔薄荷牙膏气息。
荆玉伸出舌尖,舔下。
然后抿上去。
傅风澜会意,手指夹开香烟,道:“这你也闻得出来?”
“懂可多呢,”荆玉道,“抗战前,可是在沈府梨园里头,和少爷小姐们块儿念书。老太爷喜欢,拿当亲孙子,回回从西洋捎点东西回来,都特意给带份。”
“都带些什?”
“西洋镜,小怀表,葡萄酒……”荆玉做出副无所谓样子,“零零碎碎,也没什好玩,瞧个新鲜罢。”
寥寥几句话,就勾勒出个心高气傲、好面子伶人形象。
他听说过现在艺术培训机构乱收费坑学生事,却没想到这严重。
现在入行小孩年纪越来越小,十八岁已经算大。
何况还是五年,演员事业黄金期才刚刚开始。
他不置可否,对荆玉道:“开始吧。”
荆玉见好就收,整理下思路,向四周看看。
你道歉。”
傅风澜挑下眉毛。
“前几天早上事,是弄错。是公司外包机构艺校生,被骗着签约,带人有时给接讨厌活儿,以为这次也是,就想着这次定要拒绝掉,所以才会那崩溃,”荆玉信口瞎编,“太冲动,真很对不起,请再给次面试机会。”
荆玉廉价POLO衫和水洗牛仔裤给这个故事增添许多可信度。
“艺校生?还没成年?”
猛吸大口。
他设想,是像电影里民国女郎样,吸大口,然后风情万种地喷到傅风澜脸上去。
这算个小小作弊。
邱明洋说不准肢体接触,但是没有碰触是很难撞出火花。
喷香烟话,就既有挑逗,又避免肢体碰触。
傅风澜有点来兴趣,没想到这小孩还有两把刷子。
“你还懂些什?”
荆玉微微紧张起来,他知道接下来就是表演课老师说“戏眼”,决定场戏能不能抓住人心关键。
他伸出两指,夹住傅风澜手里香烟。
傅风澜有些意外,但还是松手指,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看他还能弄出什阵仗来。
傅风澜身旁茶几上有盒万宝路和只白孔雀形状打火机。
荆玉模仿影视剧里伶人身段,袅袅婷婷地走过去,从烟盒里抽出支,递到傅风澜唇边。
傅风澜倒也配合,张口接。
荆玉微微欠身,凑上去,给他点着烟尾。
“西洋带回来雪茄,闻着味儿也不样。”
“成年,是学艺术太贵,凑不齐学费,所以才想先出来打几年工,凑足学费再考大学。”
“合同签几年?”
“五年,毁约话就要交违约金,”荆玉抓抓衣服下摆,“……交不起。”
说着还低下头,副被社会毒打过后、坚强掩盖伤痛模样。
傅风澜微微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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