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句,你以前说过每句话,”路皆垂下眼眸,然后又鼓起勇气,定定地看着裴易清,“做不做数?”
话音落,裴易清几乎是没有停顿说:“都做数。”
莫名其妙,他突然想到最开始认识路皆。那时候路皆叛逆、任性,同时也善良、敏感。他能够感受到路皆紧张,因为从路皆角度来说,自己承载太多路皆期待。
可是他又何尝不是孑然身,如果没有遇见路皆,裴易清或许不会有太大改变,辈子摇摇晃晃地看得到头。
他们都是彼此灯,灯亮,就看得见方向。
路皆听着他嗯嗯好几句,就挂断电话。
病房外三三两两走过几个病人,都好奇地往房间里看。裴易清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说:“路皆,先回去趟。”
“嗯,”路皆站起来,“早去早回。”
裴易清点点头:“好。”
他刚踏出去几步,路皆突然又说句:“你”
吗?”
半仙儿摇摇头,自顾自地在做些乱七八糟简易运动,“怎知道,他要干什就干什,现在让坐着等。”
不得不说半仙儿虽然聒噪,但是在某些时候还是有点作用,路皆心情轻松点,他看看周围,“怎就你个人?”
“隔壁床散步去。”半仙儿乐呵呵地说。
“说你儿子女儿,”路皆皱起眉头,“个没来。”
他笑笑,说:“对自信点好吗?说过,明白自己在做什。”
得到他回答,路皆心里石头终于落下来。他点点头,说:“去吧,快点回来,和半仙儿在起估计会打起来。”
“知道,”裴易清冲他招招手,“快来给充个电,
“嗯?”
路皆顿顿,不知道该怎开口。之前周游在时候,他没有说句话,因为他觉得自己现在无论说什做什,都是种干扰项,会扰乱裴易清想法。
他明白自己应该相信裴易清,可是真到这步,他又开始没有安全感。这种感觉挺操蛋,但他没有办法控制。
他想想,深吸口气,“你之前说,还做数吗?”
阳光穿过窗帘,落在边缘,光影随着微风而变动。裴易清看着他,良久之后说:“哪句?”
说起这个,半仙儿就翻个白眼,运动也不做,坐在床边翘着个二郎腿,“他们俩?就办理住院时候来过趟,那臭脸拉得,跟头驴似,指望他们还不如找个坑把自己埋。”
话音落,路皆在心里叹口气,刚准备说话,门口就传来声音:“45号床,出来。”
“来来!”半仙儿抬起手挥挥,对裴易清和路皆说,“你们俩先坐,等会儿和你们唠。”
路皆没说话,目送着裴易清离开。病房里瞬间又安静下来,路皆找到个位置坐下,随便翻翻半仙儿床头柜上算命簿子。
裴易清站在床边,没过多久他手机又响。他拿起来看眼,微微迟疑片刻,按下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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