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渊亭见姬凡不说话,便以为他妥协,叹气劝道:“两军交战,难免伤亡,殿下万金之躯,实在不可……”
他话未说完,只觉眼前寒芒闪,脖颈上忽然多柄锋利剑,惊诧抬眼,却猝不及防对上姬凡那双暗沉翻涌眼睛:“殿下?!!”
韩啸云也被眼前这幕惊到,下意识上前阻拦:“殿下!”
姬凡却冷冷斥声:“退下!”
他将手中寒凉如水长剑抵于岳渊亭脖颈,然后用力扯下对方腰间令牌,睨着那上面皇族燕纹,忽然意味不明轻笑声,莫名让人脊背发寒,语气讥讽道:“君臣君臣,他们日后君主是个活生生人,不是块精铁所铸牌子!”
招数。虽旧,却管用。不仅分散追兵,也留下足够保护人马,只是需要太多人命往里去填。
韩啸云已经闭目,不忍出声。
姬凡盯着岳渊亭问道:“那三千铁骑呢,该如何与们汇合?”
岳渊亭顿顿:“殿下何必明知故问。微臣会交代下去,无论他们之中哪队被追上,拷问之时都要说们往南山密林逃去。山林幽密,沼泽遍布,不易搜寻,这样也能拖延些时辰。他们若侥幸逃生,自然会走另条路回燕,若是不幸身亡……太后娘娘必会给予他们家人厚赏。”
“……”
岳渊亭见他取走令牌,又急又气:“殿下糊涂啊!三千之人性命再重,又如何重得过江山社稷,您倘若出什岔子,老臣该如何向太后交代!您既已有薛万平把柄,又有假出关令牌在身,离周轻而易举,为何要苦苦耽于那三千人性命?!”
姬凡却仍是笑,他无声把剑身贴紧岳渊亭脖颈,在他耳畔低声阴沉道:“孤从来就不怕死,孤就是喜欢赌。此次若胜,孤得江山万里,孤得子民三千!此次若败,也不过输条性命罢,孤输得起也赌得起——”
“你们现在顾及孤性命,当初强行将孤押送周国为质,为何不担忧孤性命
姬凡闻言没说话,内室静得时只能听见烛火跳动噼啪声,过许久才终于开口问道:“……三千人,七载不归,身亡异国,厚赏焉能偿之?又如何偿之?”
“岳相当年九死生才从蛮族营帐逃脱,当知求活不易,既已葬人命四百,为何又效当年旧事,肯舍性命三千?”
岳渊亭被姬凡戳中脊梁骨,闻言面色青白变幻,久久都不能言语。半晌后才闭目低头,重重长叹声:“无论殿下如何指责也好,那些罪过老臣皆认。只是今日之事不可儿戏,也绝不能出半分纰漏。微臣离燕之前,太后曾亲赐令牌,可调三千铁骑,出城之事无论如何也要遵照老臣办法才是!”
军中铁令如山。岳渊亭没来之前,那三千铁骑自然只听姬凡号令,可如今有太后亲赐令牌在手,他们必须要听候岳渊亭差遣。
姬凡闻言无声眯眼,目光落在岳渊亭腰间,果不其然发现坠着枚通体漆黑燕纹令牌,面色阴沉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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