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隔着道屏风,屏风后面便是睡榻。帐幔静静垂落,遮住床上躺着人。容宣刻意隐去呼吸,躲在里面偷听他们对话。当然,是得姬凡允许。
韩啸云环顾四周圈:“殿下,怎不见凤臣?”
姬凡:“他在公主府,人多眼杂,故而并未让他过来。”
韩啸云也知晓燕凤臣迎娶公主事,闻言叹气点头,没再说什。
右相岳渊亭拱手道:“太子殿下,这几月以来,微臣曾奉太后之命发数道奏疏给周帝,想践七年之约迎您回燕,却都被万般推诿。现如今皇重疾在身,已经多日未曾苏醒,三皇子奉命监国,与太后各自为政。此次微臣与韩大将军进周,便是奉太后下死命,定要护送殿下回燕。否则陛下旦驾崩,三皇子借故登基,只怕再难有翻身之仗!”
深夜,燕太子府来两名拜访使臣。他们其中人身形清瘦,面庞白净,极是儒雅,便是燕国右相岳渊亭。另外人衣着朴素,并不起眼,浓黑胡须遮住大半容貌,看起来孔武有力,赫然是乔装打扮兵马将军韩啸云。
他们二人步入内阁,瞧见书桌后坐着姬凡,不由得大喜过望,神情难掩激动,立刻上前跪地请安:“微臣叩见太子殿下。”
岳渊亭与韩啸云都是燕国栋梁之臣,共同效力于太后麾下,姬凡必然要以礼相待。他从书桌后离座,亲自将二人从地上扶起:“二位大人不必多礼,请坐。”
韩啸云看着眉目早已褪去少年青涩姬凡,面色满是惭愧,欲言又止,沉默良久才终于叹息着吐出句话:“北燕别,至今已有七载,殿下受苦……”
当年长陵战败,本是燕帝急功好进,所有罪责却都落到名少年身上。韩啸云当年亲自送姬凡出燕,对方才堪堪十八之龄,白衣清瘦,身锁镣铐,肩量未成,就那硬生生担下国之罪。
姬凡是燕帝亲自加封储君。他为国忍辱负重多年,若能及时回燕,登基则少些许阻力。上至百官,下至黎民,就算想以他卿子之身作为诟病,也拿不出道理。
姬凡闻言陷入沉思,侧脸在摇曳烛火下显得晦暗不明,半晌后定定开口:“你们此次入周,共带多少人马?”
韩啸云只说两个字:“五千!”
他字句咬牙道:“共五千人,皆是七品上,五品下剑术,这已然是微臣
眨眼七年便过去,数千日夜,何曾煎熬。
韩啸云已经记不清当初姬凡离燕是何模样,只记得对方接下旨意时不哭不恼,平静至极,脊背在朝堂之上挺得笔直。面前姬凡容貌虽未大变,可行事滴水不漏,面带浅笑,已然成为汪让人捉摸不透深潭。
物是人非。
姬凡听韩啸云提起当年旧事,身形微不可察顿,牵动嘴角笑笑:“将军好记性,原来已经七年。孤彼时只觉度日如年,如今回首看去,也不过眨眼功夫罢。”
他转身在书桌后落座,抬手示意:“二位大人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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