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宣总觉得古人在意名分,故而迟迟未曾逾越雷池。又不敢贸贸然将此事告诉容父容母等人,心中只想着循序渐进,却忽略姬凡心中想法。
对方应当是极其不安。
姬凡迫切需要种更牢固关系,将自己和他紧紧捆住。
容宣闻言莫名心软瞬。他慢慢抬手,拨开姬凡脸侧墨发,那道伤痕也就毫无遮掩地,bao露在空气中,声音低沉问道:“谁说不娶你?”
容宣现在也觉得自己傻,讲那些虚礼做些什。他本是为让姬凡开心,可若是惹得对方不安,岂不是本末倒置?
容、宣……
这两个字对于姬凡来说,似乎有着不同寻常意义。就像是流离失所孤魂野鬼,忽而找到安身之所,有牵挂也有羁绊。太后对他虽有养育之恩,可难免有将他当做筹码争权夺位意思。当初随他入周三千铁骑,名为护卫,实则监视,担心姬凡途中逃跑,难向周国交待。
所以从无人知晓,他当年是手带镣铐,被燕国铁骑路押入盛京……
是押送,而非护送。
风雪千山,每行步,便磨去处棱角,折尽满身傲骨,跌落尘泥再难翻身。
容宣看眼紧闭窗户,忽然走上前推开两扇雕花窗。只见外间漆黑夜幕中高挂轮圆月,树梢旁逸斜出,形成簇黑色剪影。晚风阵阵,吹过院中山石缝隙孔洞,发出呜呜声响。条鹅卵石小路蜿蜒着通向外间,在月色下莹莹发亮。
容宣把姬凡起拉到窗前,忽而敛笑意,神色认真地看向他:“姬凡,你若愿意,今夜便可娶你。从前不愿,是因为觉得这样太寒酸,你是太子,该有更风光礼节才对,总想给你更好。可如今仔细想,成婚本就是两个人事,无需抱令守律……”
他语罢顿顿才道:“你若愿意,们今日便对月为誓,拜堂成婚。等日后时机成熟,再补你场风风光光大婚,好不好?”
容宣说完,直接撩起衣袍下摆,面对着窗外月亮跪下来。他来到这个世界本就是孑然身,容父容母也非亲生,只有日月山河亘古不变,算是唯熟悉东西,且让它们做个见证吧。
姬凡见状怔愣瞬,看着容宣不知在想些什。片刻后,悄无声息掀起衣袍,与他起跪在冰凉地上。如有必要,姬凡这生曾跪过无数人,但唯有这次是心甘情愿。
他恍如颗弃子,被执棋人随手抛,便落在最遥远险境。此后是生是死,是好是坏,皆由命数。
那些屈辱回忆被姬凡深埋心底,从未想起。现在却如着魔似,和着夜色在脑海中疯狂翻涌。
“容宣……”
姬凡自入周国,日日以笑示人,年月久,竟是连别表情都忘。他捧住容宣脸,指尖裹挟着沁人凉意。扯扯嘴角,似乎在笑,偏偏让人觉得无尽哀戚:“你何时才能娶孤呢?”
他直视着容宣,认真低声询问道:“你何时才能真娶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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