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言蜀道难,黄鹤欲飞不得过,
谁人知晓燕道难,不见万里冰塞川……
那是个漫天飘雪,寒山竦峙,连鸟儿都飞不到地方。燕太子以十八之龄入周为质,至今已六年有余,不得望,不得归。
“……”
容宣指尖动动,却没说话。他毫无预兆把姬凡拉到怀里,下巴抵着对方额头,双臂紧紧抱着对方,抱得很紧很紧。力道过大,甚至勒得姬凡有些疼。
姬凡心想容宣原来是为这个生气,静默瞬道:“……你何时这听孤话?你亲也亲,抱也抱,孤就算说不是,传出去谁会信?”
不知是不是打官司后遗症,容宣今天说话有点杠:“可你说也是事实,连你父母都未见过,更别提拜堂成亲。”
姬凡冷不丁出声道:“娘已经死。”
容宣早就知道,但见他毫不避讳说出来,还是愣瞬。
姬凡顿顿:“……娘已经死二十多年,连她长什样子都记不清。”
媳妇,其实连正经拜堂都没有,确实名不正言不顺。
可姬凡在周国身份尴尬,没有燕帝应允,是断然不可成婚……
容宣思及此处,不由得慢慢收回手坐直身形。心想姬凡半生为质,就像被锁进牢笼,自己当初真是糊涂,怎写出这段剧情来。
他摩挲着自己手背,默然不语,竟是罕见安静下来。姬凡见容宣举动反常,慢慢坐直身形,心想这人该不会是生气吧?
姬凡轻轻推下他:“哎……”
他说不清自己是怎,心里忽然有些闷闷,为着这个曾经只存在于书中人。
姬凡总觉得容宣今日有些反常,却又寻不出因由。但见对方肯抱自己,心中不确定
“容宣,只是个不受宠皇子,尽管众兄弟之中,弓马骑射最佳,可年都不曾见上燕帝几面,否则也不会千里迢迢被送到这个地方来……”
“当初燕国战败,周国要储君为质七年,无人肯应,无人肯当质子……也不肯,谁肯呢?可还是被推出来,否则太子之位怎会落到身上。你瞧,这天下之事总是不由人,甚至不知自己何年才能归燕……”
他在周国是个异类,在燕国亦无容身之处。
姬凡最后看着容宣笑笑:“所以容宣,你若想见父母,怕是不成……寡亲寡缘,唯亲近人只有太后,日后若回燕,再带你起去见她,好吗……?”
姬凡身处盛京,虽有双翻云覆雨手,可也难料日后之事。他此时尚且不知结局,以为自己还能回到燕国,能带着容宣去见见太后,殊不知原著中客死异乡,至死都未能回燕。
容宣不动。
姬凡又推下他:“怎不说话?”
容宣还是不动。
姬凡最后伸手捏住容宣下巴,强行把他脸掰过来:“问你呢,你怎不说话?”
容宣其实在思考剧情,闻言终于回神看他眼,淡淡挑眉:“你都说不是你夫君,还能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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