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出,众人皆惊,柳夫人险些将指甲掐断:“竖子尔敢!你这是在戏耍们吗?!”
司徒逊也觉得他无理取闹,大力拍拍惊堂木:“混账!公堂之上岂容你口出狂言!”
柳夫人冷冷道:“挖坟掘墓,该当何罪,大人难道还要问个女流之辈吗?”
司徒逊闻言正欲说话,容宣却已经先步开口,字句清晰道:“《周律》有言,诸发冢见棺者,加役流;已开棺椁者,绞;发而未彻者,徒三年。大人,是也不是?”
纳兰春私底下拽拽容宣:“你怎帮她们说话,傻吧?”
容宣示意他别说话。
司徒逊用袖子擦擦汗,讪笑道:“是极,是极,若按《周律》所言,汝陵郡王确实……确实……”
知,夫人不如亲自去问问先皇?说不定是因为纳兰府离城北住得近,所以先皇才就近托梦。”
柳夫人差点被他气个倒仰。
纳兰春见状也终于机灵回,强行憋出几滴眼泪,用袖子捂着脸哭得把鼻涕把泪:“先皇在世之时最疼母亲,爱屋及乌,对也甚为疼宠,就连郡王之位也是先皇封。他老人家就这点遗愿,怎忍心不去照做,谁知却被冤枉挖坟掘墓,就算死也不甘心。”
他是光打雷不下雨,哭半天也没憋出个眼泪来。但话里话外意思很明显,先皇是非常疼他这个外孙子,当年甚至亲赐郡王之位,托梦也不稀奇。
这件案子现在越来越复杂,连先皇都扯进来。司徒逊想从中和稀泥,讪笑着看向柳氏:“东临侯夫人,此事也许是个误会,依照本官来看,不如各退步……”
确实犯法,最次也得苦役加流放。
容宣转而看向柳夫人,意有所指问道:“那想必侯爷夫人也觉得此条律法合理?”
柳夫人不知他在打什鬼主意,但思来想去也没发现这句话漏洞,皱眉道:“《周律》乃圣上亲自编修,自然合理。”
“好极!”
容宣忽然哗声收起扇子,对着司徒逊拱手道:“柳夫人话大人刚才想必也听见,还请大人结案,判小郡王无罪!”
“各退步?!”
柳夫人闻言把推开搀扶自己女眷,眼睛里好似藏毒针,满是怒火盯着司徒逊:“那柳家祖坟就被白挖吗?!今日之事无论如何也要有个人出来担错,既然大人认为小郡王无错,难道是认为柳家错吗?!”
东临侯府权势滔天,并不把纳兰春个外姓郡王放在眼里,永宁公主又无实权,得罪也就得罪。今日之事若是善罢甘休,以后岂不是人人都能骑在柳家头上拉屎,他们还怎在权贵中混!
柳夫人语带威胁,意思很明显,司徒逊若是不愿判纳兰春,那倒霉便是他自己。区区个京兆府尹,没这个,自然还有下个。
司徒逊无意识摸摸自己袖中厚厚摞银票,冷汗涔涔,这才后悔自己见钱眼开,拿柳家钱:“那……那依夫人之见,该当如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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