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至此处,忽噤
隋月声轻轻挪挪,把头枕在他腿上,似乎这样才足够有安全感,闭眼道:“叔叔,觉得那个凶手好像认识……”
孟舟山也觉得不同寻常,对方似乎刻意找隋月声很久:“你家还有别亲戚朋友吗?”
隋月声摇头:“有,但是很远,关系不亲近。”
孟舟山摘下鼻梁上眼镜,无意识摩挲着镜框,陷入沉思:“凶手声音是年轻,还是苍老?”
隋月声回忆片刻:“很沙哑……但是并不老……”
“22岁?”
隋月声听见这个数字,忽然红着眼睛笑笑,谁也看不懂他眼中情绪,片刻后才自言自语道:“好,那就22岁吧……”
晚上时候,孟舟山把隋月声抱进房间休息,忽然觉得自己给自己出个难题。22岁后,隋月声如果没有改变想法便罢,但如果隋月声后悔呢?自己又该怎办?
古人说得果然没错,烦恼都是自寻出来。
孟舟山俯身把隋月声放在床上,正准备替他盖好被子,脸颊却忽然覆上片温热,紧接着脖颈处传来股力道,悄无声息收紧:“叔叔……”
语罢,轻轻松开隋月声,果不其然看见他眼睛又红。
孟舟山摸摸他眼角,又笑笑:“怎还是这爱哭?”
隋月声语气认真:“因为喜欢叔叔。”
孟舟山闻言指尖顿:“……你还小,不懂什是喜欢,感激和依赖会混淆你对喜欢概念。”
隋月声扯扯嘴角:“明明懂,可你总觉得不懂,要等多少岁时候,你才会认为懂呢?”
孟舟山曾经和凶手交过手,对方身形高挑,右手虎口处皮肤紧致细腻,而且招式利落,大概率是个年轻人:“三十岁以下?”
隋月声在黑暗中悄然睁开眼,觉得这个数字可以再具体点:“二十五岁以下,二十岁以上。”
孟舟山:“如果是亲戚,应该和你同辈。”
那些老辈亲戚可以排除干净。
隋月声:“可没有表兄弟,只有个姐姐……”
隋月声只是亲他下,想告诉他句话:“不会后悔……”
孟舟山维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却听隋月声轻声问道:“叔叔,你可以陪陪吗?”
他说:“其实怕黑……”
但他总是因为各种各样原因,被迫待在黑暗中,走廊,或者房间。于是旁人看久,便以为他喜欢黑暗。
孟舟山从没拒绝过他什,闻言在床边落座,半靠在床头:“就在这儿陪着你,睡吧。”
孟舟山思索片刻,最后给出个数字:“等你22岁时候,如果还不后悔,再告诉你答案。”
隋月声今年19岁,等他22岁时候,应该可以医好双腿站起来,也有能力去看看外面世界,认识更多人。
如果到那个时候,隋月声依旧不后悔……
孟舟山注视着隋月声清秀泛红双眼,到底将喉间那句未来得及说出口话咽进腹中。
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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