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多久,隋月声手臂终于松几分力道。他眼眶是红,鼻尖也是红,看起来像刚哭过,声音沙哑道:“叔叔,你是世界上对最好人。”
孟舟山却轻轻摇头:“如果你父母活着,他们对你会更好。”
隋月声笑笑:“也许吧……”
孟舟山想从地上起身,然而不知是不是刚才蹲太久,腿部酸麻抽筋,还没站起就跌坐在地上。
“叔叔!”
隋月声没有哭,眼睛却泛着诡异红,周身无助感就像阴雨时节连绵不尽乌云,压抑笼罩在上空。
他俯身靠近孟舟山,字句,低声认真问道:“叔叔,以后是不是就只有个人?”
情绪莫名,时竟让人分不清他是高兴还是难过。
孟舟山没有多想,只当少年害怕后半辈子没倚靠。他干燥温暖掌心反握住少年冰凉手,悄无声息握紧,语气安抚:“没关系,你可以……”
他顿顿才道:“你可以把当做家人。”
他平齐,斟酌片刻才低声道:“月声,别害怕。”
他说不是“别伤心”,而是“别害怕”。世界上唯虐待你亲人死,这件事解恨,却也孤寂。
隋月声闻言身形顿顿:“真是舅舅他们吗,都……死?”
孟舟山没说话,算是默认:“等警察勘察取证完毕,你就能进去。如果还有什重要东西没收拾,可以起搬过来。”
隋月声刚住进来没几天,为避免陈平川他们找麻烦,孟舟山就没让他回去,衣物和鞋都买新。
隋月声见状下意识伸手去拉,结果身形失衡直接从轮椅上摔下来,旁边就是茶几。孟舟山见状脸色微变,眼疾手快把他接到怀里,在地上滚圈避开桌角。
他们挨得太近,仓促间不甚磕碰到唇齿,两个人心里都惊瞬。
自从上次亲眼目睹隋月
也许是缘分使然,又或者是少年身世太过悲惨,孟舟山几乎把自己毕生善意都用在隋月声身上。他甚至不介意负担起在外人看来相当累赘、少年后半生。
那是种很微妙,说不清道不明感觉。
隋月声闻言忽然倾身抱住孟舟山。他双臂缓缓圈住男人脖颈,力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紧,莫名让人心惊,声音低低,无助而又不安:“叔叔,那你以后会不会丢下?”
孟舟山拍拍他后背:“当然不会,别想太多。”
隋月声直紧紧抱着他,并没有松手意思。孟舟山也维持着那个姿势没动,极为耐心等待着他情绪平复。
隋月声陡然陷入静默。他看起来既不高兴,也不难过,平静得有些过头。黑色碎发遮住他总是内敛沉默眼睛,身形在黑色轮椅衬托下愈发瘦削。
只有那双苍白纤细手,悄无声息落在孟舟山温热手背上。温度过低,蔓延片沁凉,男人不由得怔愣瞬。
他在诧异他冰冷,
他却贪恋他温度。
“叔叔,那以后,是不是就只剩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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