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
孟舟山缓缓收紧双臂,抱紧隋月声。他衬衫被雨水打湿,却依旧温暖。衣襟夹杂着落雪般清冷古龙水味,混着烟草香,莫名让人安心。
“等出院之后,在外面重新帮你找个住地方,不要再和你舅舅他们来往。”
这是孟舟山所能想到,最好办法。他不介意资助少年后半辈子。
隋月声闻言顿顿,抬眼看向孟舟山。男人俊美斯文侧脸在灯光下有些模糊不清,语气却是认真。
上世,隋月声死后,孟舟山有很多年都没能再拿起笔,也没能再写出任何故事……
有人说他江郎才尽,有人说他腹内无墨,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都不是……
孟舟山在那栋危楼里住整整三年时间。那三年间,他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救出隋月声。只要他多出去走走,多出去看看,很容易就可以发现那名少年糟糕到近乎绝望境况,从而伸出援手。
可他没有……
次都没有……
算多。孟舟山在前台挂完号,然后抱着隋月声去科室做检查拍片,在病房等待结果。
“都是软组织挫伤,应该不严重,等会儿结果出来会通知你们。病人走路不方便,家属就更应该仔细点,从楼上摔下来可不是小事。”
护士帮隋月声处理好身上大小伤口,有些严肃叮嘱番,这才推着小车离去。
隋月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像件被摔碎玻璃器皿。孟舟山倒杯温水递到他唇边,声音关切:“喝点?”
隋月声垂眸避开,依旧紧紧抱着他腰身不松手。
隋月声:“叔叔,可没钱还你……”
孟舟山轻轻摇头:“不用你还,你就把当做朋友。”
隋月声动动唇:“那你住哪儿?”
孟舟山没打算搬出那栋楼,他依旧想寻找答案,编个理由:“要写作取材,所以还是会在那个地方住段时
他日复日埋于桌案,写着他那些死气沉沉、文不值字句,剥皮着腐烂发臭真相,却从未去想过要去看看外间那些活生生人。
孟舟山给隋月声留下只有盆无心遗落向日葵,里面埋着颗永远不可能发芽死种。三年后少年却捧花相赠,回报着这短暂生中,遇到唯份善意。
严越昭说隋月声是杀人凶手……
外界推测也是这样……
可无论人们如何猜测,孟舟山都想救救那名少年。
孟舟山只好把水杯放回去。他拨开少年眉眼间黑色碎发,想起刚才发生幕,静默片刻才出声问道:“你舅舅为什要把你从楼上推下来?”
为骗保?
隋月声垂着眼眸,无声点头,声音沙哑道:“他给买保险……只要死……就可以拿赔偿金……”
孟舟山闻言没忍住闭闭眼,他慢慢抬手,摘下鼻梁上眼镜,只觉指尖片沁凉。
他这生写过很多故事,字句都在揭露着人心险恶。可现实似乎永远比纸上轻飘飘文字要残忍千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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