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忽然箭步上前,用力攥着燕帝肩膀,双目赤红盯着他,字句神情凶狠道:“孤日后会儿孙满堂,孤日后会挚友成群,孤会比你快活百倍千倍!你带着你皇位皇权进棺材,日后虫蚁啃食,没有任何人会记得你!”
他滚烫眼泪大滴大滴掉落,掉在燕帝手上,掉在锦被上,烫得让人心慌
酒杯砸在地上,发出嘭声巨响,毒酒溅地。然后滚动两下,轱辘没入角落阴影。宫女太监俱都吓跳,齐齐跪地请罪,胆战心惊。
燕帝也被太子突如其来动作吓到。他震惊抬眼,却见太子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红着眼眶步步后退,离自己越来越远。额角青筋,bao起,好似头发怒狮子。
太子缓缓抬手,指着风烛残年燕帝字句道:“你自己薄情寡义,也想让孤跟你样薄情寡义!你自己恩将仇报,也想让孤跟你样恩将仇报!你自己众叛亲离,也要孤和你落得样下场!”
“孤不要!孤不要!”
太子眼中都是恨。他想起谢壁,那个唯不嫌他愚笨,将他视为亲子对待师父,他想起皇后,那个给他做糕点,缝衣裳母亲,但是这些人都死,都死!
杀谢镜渊,才算通过燕帝考验,若他做不到,这皇位便是平王。
真是好算计……
太子扯扯嘴角,忽然有些想笑,但又笑不出来。旁老太监见他迟迟不动,将酒杯塞到他手中,低声劝道:“殿下可别犯傻,等会儿谢镜渊来,陛下怎说,您便怎做。”
太子盯着手中酒杯,只觉沉坠手,像被施定身法,久久都不出声。燕帝见状有些怒,重重拍着床沿问道:“谢镜渊只是个外臣,难道比你江山社稷还重要吗!”
太子没动,闭闭眼。
死在面前这个狼心狗肺人手里!
他指着燕帝痛骂,声嘶力竭:“你心是石头做,孤不是!”
太子用力捶着自己胸膛,悔痛交加:“孤以前有师父!有挚友!有母后!是你毁这切!”
“你杀谢壁!你杀母后!现在还想杀镜渊!你要死便死,这皇位爱给谁就给谁,孤点也不想要!孤不要你听明白吗!”
“你知不知道孤多恨你!孤多恨你!孤点也不想当你儿子,孤去当乞丐、去当罪奴,也不要做你儿子!”
燕帝怒斥道:“心慈手软,如何成大事?!”
太子还是没动,眼睛悄无声息红。
燕帝动怒便咳嗽不止,撕心裂肺,好似要将肚腹里五脏都咳出来,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你可知谢镜渊在军中人脉多深……朕活着尚且能压制二……等朕百年……你初登皇位……资历浅薄……他若有二心……这天下你守得住吗?!啊?!”
无论过往如何,起码燕帝此时是真为太子考虑。他竭力咽下喉中腥甜,急切等着太子回答,然而直安静跪在地上太子却忽然将手中酒杯狠狠掷在地上——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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