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温臣深深看眼燕帝病入膏肓样子,神情复杂,领命退下。
梅贵妃欲言又止,老太监却已得燕帝示意,走到梅贵妃跟前婉拒道:“娘娘请回宫,此处有老奴照应,不需担忧。”
梅贵妃闻言脸色阴晴不定,只得勉强扯出抹笑来,说句劳烦公公,然后转身离去。途经晋王身旁时,低声留下句话:“不要轻举妄动,在宫外等本宫消息!”
子落错,满盘皆输。有楚熹年这个干预者存在
梅贵妃咬牙切齿留下这句话,便拂袖进内殿。
彼时燕帝已经昏迷不醒,在太医合力施针下,勉强恢复几分神智。他双眼直愣愣盯着头顶明黄色帐幔,恍惚间看见张张故人脸在上面浮现,神色陡然惊慌起来:“来人——”
“来人……”
他已病得苟延残喘,连声都发不出来,只手紧紧攥住床沿,喉咙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梅贵妃急着想上前,却被燕帝把推开。周温臣仿佛知悉燕帝心思似,立刻单膝跪地回禀道:“微臣已将那妖道押入天牢,命人严加拷问,晋王正跪在殿外请罪,陛下不必担忧。”
人等也被赶出殿外,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晋王。
很快,晋王带妖道入宫施法谋害燕帝消息便风样传遍京都,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皆有所耳闻。
梅贵妃听闻消息急匆匆赶来侍疾时,就见晋王正跪在殿门外间叩头请罪。太医则在里面给燕帝施针,看起来情况不容乐观。
梅贵妃来得太急,连钗环都乱,她指着晋王又惊又怒:“混账!你到底做什?!”
她指尖抖得厉害,片冰凉。出这档子事,晋王还有继位可能吗,等燕帝醒,只怕连命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
燕帝无声动动唇,好半晌才从肺腑里艰难吐出两个字:“逆、子——!”
梅贵妃霎时哭得梨花带雨:“陛下,承泽素来孝顺,此事与他无关啊,定是那妖道受人指使陷害于他,还请陛下明查!”
燕帝没有理他,示意周温臣上前,在他耳畔断断续续道:“传朕旨意……晋王大逆不道……谋害君父……幽禁府中……不得……不得出来……”
“宣兵部尚书董肃……协理大臣罗元卿……还有太子承昊……兵马将军谢镜渊入宫……”
“守好宫门……莫让……莫让有心之人……有机可乘……”
数十年同床共枕,梅贵妃实在太解燕帝为人,倘若有危及到他皇权性命人,哪儿还有活路。
晋王见梅贵妃,就像见主心骨,连滚带爬跑过去抱住她腿:“母妃!母妃!儿臣真没有施法谋害父皇啊!儿臣真没有啊!你快替儿臣求求情!”
梅贵妃用力攥住他肩膀,低声斥道:“安静些,吵什吵!”
她贯温婉静美,神色陡然狰狞起来,让晋王也吓跳,到嘴话也慢半拍咽下去。他声音艰涩:“母妃……”
“在外面好生跪着请罪,你父皇日不醒,日不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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