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楚熹年在房间里盯着镜子看半天,摸着自己脸若有所思。他穿白衣服很丑吗?
楚熹年也醒过来。他看眼外间大亮天色,然后披着衣服起身下床,倒杯茶递给谢镜渊,语气关切:“喝点。”
谢镜渊默不作声喝完,也不知为什,看着楚熹年不说话。
楚熹年见状顿:“怎?”
谢镜渊低头,无意识摸摸自己脸:“没什。”
楚熹年拉着他起床:“时辰不早,起身更衣吧,等会儿东宫募粮人便到,将军还可以看场好戏。”
搐紧绷起来,却又不敢推开母亲,直到鲜血模糊视线,所有景物都变得血红片。
“娘……”
他怔怔出声,半边脸早已麻木,他想伸手去摸,却被谢夫人攥住手。
女人手冰凉颤抖,紧紧将他抱在怀里:“兰亭,兰亭,娘最后次这叫你,以后忘你名字……忘你身份、好好活着……”
她又爱怜亲亲谢镜渊额头,终于松开他。谢镜渊眼睁睁看着她起身后退,对着自己凄然笑,然后捡起地上长剑,朝着脖颈用力划——
楚熹年喜欢穿白衣,这颜色他也衬得起。谢镜渊是行军打仗之人,三两下便穿好衣裳,见楚熹年动作不疾不徐,双手抱臂靠在门边打量他,忽然勾唇出声道:“本将军从前也喜欢穿白衣,比你好看。”
楚熹年闻言顿,不知道谢镜渊大清早为什要和自己比美:“何以见得?”
他觉得自己也不差。
谢镜渊将那枚银色面具扣上右脸,转身出去:“这不明摆着。”
西北长大少年,身白衣,策马疾驰,肆意生长。白天是耀眼太阳,夜晚是黄沙滩上皎洁明月。越过万里山川来到京城,亦是鲜衣怒马,无人可及。
漫天鲜红。
“娘!”
谢镜渊从睡梦中陡然惊醒,倏地从床上坐起身。待发现周遭环境时,这才发现是将军府。他胸膛起伏不定,闭闭眼,慢慢平复着起伏心绪。
窗外晨光熹微,阳光顺着斜入内室,落在团花锦簇地毯上,打出道道光柱。帐幔轻纱层层叠叠,隐约可见尘埃跳动。
“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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