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熹年好似叹息声,又好似没有。他寻方帕子,在铜盆里洗净,然后擦掉谢镜渊额头冷汗,却猝不及防被谢镜渊攥住手腕,片沁凉。
“娘……”
谢镜渊蠕动着干裂唇瓣,神情不安,似在拼命躲避着什。他死死攥住楚熹年手腕,声音仓惶无措,在睡梦中本能将右半边脸藏入枕头。
“娘……”
太子到底是金尊玉贵长大,闻言摸摸自己在井水里浸大半夜湿衣裳,也没反驳,跟着丫鬟去客房洗漱。
云雀见太子离开,上前步对楚熹年道:“公子,奴婢听万大夫说,将军病情已经稳住。您身上都湿,先去沐浴更衣吧,若是着凉可怎好。”
楚熹年言不发去沐浴换衣裳,等出来时,丫鬟已经在屋子里点上炭火。温度升高,热气熏得人冒汗。
楚熹年走到窗边,将窗子微微开条缝,这才走到内室去查看谢镜渊情况。
万济邈已经施针,谢镜渊眉宇间青色死气总算淡些,只唇色依旧苍白。身上盖着厚厚被子,却还是控制不住微微颤抖,冷汗涔涔。
人?”
他很识趣,知道自己从楚熹年嘴里探听不出什东西,直来直去反而是最好办法。
楚熹年淡淡挑眉:“什哪边人?”
太子:“你知道在说什。”
“哪边都不是,”楚熹年卷卷手里书,“世间之事并不是非黑即白,殿下又何须划得泾渭分明,没有任何人可以独善其身。”
谢镜渊声音痛苦,想说些什,但他嘴巴太严,心里守着太多秘密,哪怕在神智不清时候,也难以吐露半个字。
楚熹年任由他攥着自己,另只手摸摸谢镜渊冰凉脸庞。内室温度灼热,不仅没能让他保持体温,反而出
他呼吸沉促,眉头紧皱,好似陷入什梦魇难以自拔,吐出尽是些含糊不清呓语。那枚银色面具被摘下,静静放在枕边。
“谢镜渊。”
楚熹年轻轻喊他声,但对方并没有醒。
烛火跳动,将谢镜渊另外完好脸照得清晰分明。眉飞入鬓,眼尾细长,只看面相,是个绝色风流少年郎,实在难以让人想起他是名带兵打仗将军。
倘白衣折扇,指点江山,大抵也会是搅动京都风云,盛名济济不在楚焦平之下无双公子。
他们正说着话,只听房门忽然吱呀声被人打开,万济邈从里面走出来。楚熹年上前步问道:“大夫,将军无事吧?”
万济邈疲惫抹把脸,勉强打起精神:“老夫已替他施针,这便去配药,他强行运功伤肺腑,气血双亏,没那好治。让丫鬟去屋子里升些炭,弄得暖和些。”
语罢背着药箱,轻车熟路去后厨。
太子心想这老东西说话跟没说样,探头想往屋里看,却被楚熹年攥住肩膀:“时辰不早,命下人在客房备水,殿下先去更衣吧,有什事明日再说。”
楚熹年虽语气温和,但让人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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