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却什都没说,迈步朝着门外走去,带着贴身丫鬟离开小佛堂。
楚焦平眼见母亲远去,这才慢慢收回视线。他叹口气,似有深意对楚熹年
梅氏有些不大相信这话是从自己不学无术儿子嘴里说出来,目光有些惊疑不定。就连旁楚焦平也神色诧异,皱皱眉:“二弟,你须想好,皇族不比寻常百姓家,稍有差池便是掉脑袋大罪。”
因为是自己笔下主角,楚熹年不免多看他两眼:“大哥无需担忧,虽顽劣,却也知分寸,成婚之后定当收心,再不胡闹。”
楚焦平直视着他,声音微沉:“你可知谢镜渊生性残,bao?”
“知道,”楚熹年看起来并不在意,他迎着楚焦平目光,神情坦荡,“可再残,bao人也该懂得好坏,人心不是石头做,日后以真心待他,相信他自然不会伤。”
他到底是捏笔杆子,能言巧辩,三言两语就把梅氏刚刚动摇念头给打消。
楚熹年刚刚二十出头,少年心性,从来没个定数,耍赖不认账也是常有事儿,梅氏见状倒也不觉奇怪。
楚熹年本正经道:“母亲定是听错。”
梅氏心想听错?什听错?她气得手抖,分明是楚熹年自己大吵大闹,哭着喊着说不想和名毁容丑八怪成婚,她耳朵又没聋!
佛堂中门开着,外间仆役虽都不敢明目张胆看热闹,但耳朵个个都竖起来。
“皮囊而已,纵然年华正盛,倾国倾城,日后老去也是白发枯骨。倘若世人皆因容貌求娶,到头来也只得夕欢愉,”
楚焦平还欲再说,却被梅氏抬手制止:“罢。”
梅氏目光复杂看向楚熹年,只觉得这个不成器小儿子挨顿打,终于长进许多:“本也不同意你大哥主意,传出去实在不成体统,你既如此说,今日便好好休养……明日亲自把你送回去。”
楚熹年是次子,曲阳候府爵位落不到他身上,自然也就没有分府资格。虽是娶谢镜渊,可连个像样府邸都没有,还得住到对方将军府上去,看起来就像个倒插门。
怨不得曲阳候府这不满意这桩婚事。
楚熹年愣下:“这快?”
楚熹年说着看向梅氏:“听闻母亲昔年未出阁时,便是上京数数二绝色佳人,有无数名门子弟求娶,如今年华不复,父亲却依旧爱重如初,更不曾纳妾养小,孩儿以为这才是夫妻之道。”
梅氏被他番话说得怔愣,哑口无言。
诚如楚熹年所言,梅氏年轻之时,容貌绝色,兼得书香门第出身,在京中可谓万人求娶。谁曾想她挑来择去,竟嫁给当时还是介纨绔曲阳候,只让世人感慨明珠蒙尘。
然而这多年,曲阳候在朝堂虽无建树,对梅氏这个正妻却爱重万分,青楼烟花更是不曾踏足,每日最多听戏遛鸟,强过那些光鲜亮丽高门宅邸何止百倍。
只可惜世人痴愚,被金玉所惑,窥不透里面败絮腌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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