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栖鲸和时屿俱是怔。
时屿很快反应过来:“要不要叫护士?”
外公摇摇头:“身体怎样,心里有数,现在时半会儿还死
外公笑笑,见时屿直站着,招呼他坐下来,又随意地问些开学事宜之类,重点提到新学年要修第二专业法学课程。
时屿没有夏栖鲸那紧张,五十地说。
也许是从小教养习惯严苛缘故,时屿坐着时候也是背脊挺直,十指相对搭在身前,声音平稳冷静。
夏栖鲸赶紧把不自觉翘起二郎腿放下来,规规矩矩坐着,双手放在胸前,如同小学生,别提多别扭。
时屿跟外公谈那些法考之类,夏栖鲸听着跟天书样,不由感叹任何人真是不样,他连专业课及格都要拼死拼活等清考,时屿居然还有精力修二专。
时屿把手机屏幕投屏到客厅白墙上,同时不动声色地在茶几上摆上两只水杯,黑白,乍看倒很像是情侣款。
夏栖鲸正想感叹时少爷心细缜密,看见视频接通,连忙道:“外公。”
外公点点头:“怎头汗,刚回来?”
外公今天似乎状态不错,坐在轮椅上喝茶,视频背景是在清幽安静花园凉亭里,日头还没暗,深绿色草地上微风吹拂,凉风习习。
夏栖鲸十分谨慎:“路上有点堵车……回来之前,在篮球场打会儿球。”
汽车行驶不久后,米嫣就下车,笑眯眯地站在路边对他们挥手再见。
夏栖鲸强装镇定,若无其事地和米嫣挥手,然后重新坐回来,假装偏头看窗外风景。
时屿没有戳穿他刚才那番“宫斗”小把戏,安安静静地开车。
只是后视镜偶尔扫过时,能看到他嘴角若有若无浅笑。
夏栖鲸也只能假装什都没看见。
好不容易等到两人谈完,夏栖鲸假笑着准备说外公再见。
外公却突然身体靠后,抿口茶,叹气道:“可惜哟……”
声音里无尽沧桑。
这很罕见,尽管被病痛折磨,外公直表现得精神矍铄,不肯让人瞧出病态。
这声喟叹,竟是有种油尽灯枯不祥之兆。
扯谎这件事,其实是颇需要技术含量。
想让个谎言尽可能真实,就要半真半假,用细节填充它,但又不能过分详细,太详细就显得匠气和虚伪。
由于有前车之鉴,知道这老头儿心眼多,夏栖鲸说话都抱有十二万分警惕性,生怕哪句话不对就被带沟里去。
老头儿似乎又变成初见时那个和蔼慈祥老爷爷:“打球好啊,小屿也爱打球,年轻人多动动,蛮好,别等到这把年纪,想动都动不喽。”
夏栖鲸十分乖巧:“等您病好,跟您打。”
只要没看见,就什都没发生过。
十几分钟后,汽车缓缓驶入个高档小区。
因为时间紧,两人下车后就匆匆进别墅。
在客厅里坐定还没喘口气儿,时屿外公就打视频电话过来。
夏栖鲸立刻摆出十二分营业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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