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出声道:"来拿东西。"
贺炀没有回头,望着窗外,随意道:"什东西?"
"邮票。"江临走进来,说道:"嫂嫂在安市时候给买邮票。"
江临:"知道你把他行李箱带回来,邮票给。"
贺炀不紧不慢道:"行李箱扔。"
*
从心理诊所出来时候,江临眼睛还有些红肿,也看得出来哭过痕迹。
不过现在他情绪已经平缓不少,倾诉是个很好缓解办法。
虽然他现在还是很痛苦,不过他要好好活下去。
江临坐上车,朝公寓驶去。
"不接受……"江临有些没办法说出话,身子抽抽。
有些话他藏在心底很久,却没办法告诉身边人。
所有人都不关心许承宴死亡,就连贺炀也是。
有时候,他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只有自己能看到许承宴,其他人都看不到。
不然为什许承宴死,就只有他个人这难过?
"从来就没有感同身受,时间也并不能解决切。"
医生很残忍,血淋淋撕开伤口,"唯能做,就是接受现实。"
"没办法接受……"江临不断摇头,"不能接受……"
他很难过,也很痛苦……
他们认识五年,嫂嫂就像他兄长样——
按原计划去寨子,然后再也没回来。
"每天晚上都能梦到他……梦到他出车祸那天……"江临低着头,抱住脑袋,有些崩溃。
每个夜晚,他都能梦到那辆变形面包车。
许承宴浑身是血在里面,朝他伸出手,求救。
他疯狂跑过去,想把嫂嫂从里面救出来。可不管他怎努力,他都碰不到面包车里人,每次都只差那点点。
车子停下来后,江临下车,先去趟贺炀家里。
江临过去按门铃,是保姆阿姨来开门。
江临问:"哥呢?"
阿姨:"贺先生在阳台上。"
江临朝阳台那边走去,就看到男人正慵懒坐在躺椅上,旁边桌上烟灰缸里全是烟蒂。
"真……好难过……"江临哭得声音断断续续。
明明是个二十多岁大男孩,可现在却哭得像个小孩样,情绪失控。
医生推推眼镜,温和道:"江先生,痛苦没办法消失。"
"已经发生事情没办法改变,们只能试着习惯痛苦——"
"带着痛苦活下去。"
可他却害死他兄长。
他想回到过去,回到愚人节那天,告诉嫂嫂不要去寨子。
他也希望有鬼魂存在,希望嫂嫂能出现在他面前。
可现实就是现实,冰冷又无情。
现实里没有时光机器,也没有鬼魂。
就好像有什无形力量将他和嫂嫂隔开,他永远都救不到人。
哪怕是他梦,他都没办法挽救。
"好后悔……"江临泣不成声。
他害死两个人。
"江先生。"医生十分耐心,缓缓道:"安慰话不太会说,那些虚伪话说其实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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