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班,胖子买些菜,往女人家里走,他暂住那里,每天都会主动弄些饭菜。走到门口时撞上个男人,夜色里也不多留意,对方骂骂咧咧地走远。胖子进门,就见屋里像遭过贼样,乱糟糟,女人坐在地上,头发散乱,脸上还有泪痕。
胖子吓跳,忙去扶她:「怎怎?」「刚才阿超回来,又来拿钱,他还是要去赌……」「拿钱?妳哪里还有钱给他啊。」「是存点,可那钱是要给贝贝以后读书用呀,她也该去念幼儿园……」胖子把东西往桌上放:「这怎行!他是不是刚走?去追他。」「胖子……」不管女人在后面叫他,胖子转身就出门。没追多远,也就赶上那个叫阿超男人,胖子从背后拉住他:「你站住。」男人不爽地回头:「干什?」「你把钱还给阿美,钱都给你掏空,她们母女怎活?哪有你这做人老公?」阿超打起老婆是不手软,但有胖子这样大块头在,他也心生顾虑,只先推胖子把,骂道:「关你屁事呀?」胖子脚下不稳,往后踉跄两步
也不能有。
胖子在门上敲三四下,屋内女人就来开门,贝贝看到他也很高兴,跑过来要他抱。女人看他形容狼狈,连东西都没,忙问:「怎?是不是遇到抢匪啊?」胖子还在喘气:「能不能,在妳这里借住下?」女人给他倒杯热水:「先喝点水。别跟客气,你要住多久都行。」她知道胖子没有坏心眼,也见多自己丈夫躲债时样子,对这种逃避着什恐惧神情很熟悉。
胖子在客厅里旧沙发上窝着,天色从暗到极致,再到点点亮起来,他却怎也睡不着。他想抛弃那段人生,现在在追着他,让他连呼吸也困难。
连续几天都没有再见过胖子人影,任宁远简直也要觉得自己那晚是喝醉,而后做个梦,在梦里试探着买那人东西,跟踪那个人,而后只差点点就能抓住他。然而胖子包已经被他捡回来,那些东西又都是真。
叶修拓和容六仍然不相信他,他们只觉得大概又是某个倒霉路人被骚扰。但任宁远从来也不怀疑自己。
这世上如果只有个人认得出那个男人,那定是他。
胖子不敢回家,也不敢再去摆摊,何况连东西都没。
他去应征份临时工作,是做清洁,短期打工履历核查不十分严格,伪造身分证混得过去,他又吃苦耐劳,人家也就录用他。这家T城最大娱乐城刚开业,新奇玩意儿多,客人也多得不象话,来这里之前还不知道世上有这多有钱有闲人。
他这样清洁员都是要从早忙到晚,还不能让客人撞见,累得腰也直不起来。
工作是没完没搬运打扫擦洗消毒,休息时候他吃不下,睡也睡不着,虽然知道T城这大,再撞上任宁远实在很小,心里还是没法安稳,每天都觉得不踏实,惶惶然,几天下来就瘦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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