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活得太招摇,也没少招人恨,出去指不定被报复……
陆礼川努力扯出个笑容,想安慰自己定会好起来,会吧。
不会。
他在徐邺亮灯屋门口站着忍不住掉眼泪,这次硬气没哭出声,憋着鼻尖都沾泪珠子,还把嘴给咬破。
陆礼川知道自己没用,哭完抽噎着擦干净脸,执拗想把狼狈和委屈咽进肚子里,才不要被瞧不起,才不要丢掉自尊心。
隔壁大爷耳根子清净几个星期,结果陆礼川带着肚子委屈来。
“和大邺又闹别扭?”
陆礼川边啃红薯,边诉苦似嚷嚷,“…他就像茅坑里石头又臭又硬,固执,脾气坏还不理人…”
大爷悠哉悠哉在摇椅上听广播,“照从前老头子肯定觉着床头打架床尾和,可大邺脾气是硬,你也别纵他,甭理就是。”
“压根不是理不理他,是他老不理。生气他也不当回事,他就知道给做饭洗衣服,搞得离他是不行?有手有脚他看不起谁啊,以后,都不要,吃他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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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礼川站起身就预备走,烦透,蹙着眉像受天大委屈,低头抠手指,就等徐邺哄他。
结果又等半天,割稻子声音就没停过。
行,算老变态狠,点都不会看人眼色。
估计是得到,就开始不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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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天下午,陆礼川把嘴里狗尾草呸掉,他良心发现想下田帮徐邺,刚抬脚。
“站那别动。”
徐邺语气不容拒绝,他将割下来稻子塞进蛇皮袋里,手上全是泥,黝黑,看不出原来肤色,他定定抬起头看陆礼川,这些日子烧菜煮饭顿顿养胖小骗子,脸上红润不少,够稀罕。
“邺哥,问你件事,你老实回答成不成?”
他转身回木屋蒙起被子就睡个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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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邺在陆
陆礼川气得坐立不安,身体很诚实,直偷偷摸摸扭头看大门,想徐邺会不会冲出来把他扛走。
也好过他个人在这里东想西想。
这等就是天黑。
陆礼川魂不守舍攥着钱,已经攒到十块,再干十天他就能凑齐车费离开。
没想象中欣喜若狂,出去他又要去哪里,爸妈在国外,亲戚朋友没脸再联系。
陆礼川气得想骂脏话,他扭头恶狠狠瞪着徐邺。
“等走,看你去哪找!”
徐邺抬头没说话,漆黑眼里藏着山里万物,有风,有池塘,有镰刀和斧头……更有那道坟。
葬着他爹娘和前半生犯下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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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礼川后脑勺小辫松些,他蹲在那,经常挂着玩世不恭笑容脸上多凝重,可等几分钟都没见人回应,他心里委屈,直喊道:“徐邺!”
“问。”
“……”
陆礼川拿徐邺给红绳子扎紧头发,闷声闷气,“懒得问你,没劲。”
徐邺喜欢看陆礼川吃瘪,可怜又带着脆弱劲儿,他暗自低笑,没让陆礼川看见,继续弯下腰割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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