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晨,亦晨。”真是太狼狈,除反复叫这个名字,什麽别音节也发不出来。被结实有力胳膊紧紧抱住,也不懂得该怎麽反应,只是机械地反复摸他脸,触感是真实,跟梦里面不样,有温度,他声音也听得清清楚楚。
“哥哥!”
只要有这声就够,其他人模糊著听不见,秦朗在背後说些什麽,经理在耳边“扑”地下打
而且这麽多年,他声音可能已经改变不少,或者刚才听到只不过是幻觉……
可还是忍不住挺直背,伸长脖子努力想看清楚。那桌是两个人,说话男人面朝著方向,但脸被挡住,只看得见他头发,当然不是记忆里张扬颜色,可总觉得那是属於他。
接著他站起来。
这个动作带来失望真是无法言喻,虽然原本就只是“也许”而已,并没抱太大希望,但提到喉口心脏下子跌落回去,那种感觉还是不好受。
如果亦晨腿现在可以站著,那该多好。
不怎麽高明。
也许去捡只流浪猫回来养也不错……可能记得给它喂食麽?
边胡思乱想著,边盘算该喂自己什麽,突然灵光闪。上次工读生给张餐券,是家蛮昂贵餐厅,不知道他怎麽弄到,只叫有空就去帮他用掉;直夹在钱包里忘记拿出来,今天倒派上用场。
节俭很久,反而是靠替打工拿微薄时薪工读生来奢侈把,自己也觉得好笑。
不过现在自尊心很少出来作怪,独自坐在角落里吃著送上来套餐,很是坦然,有著美味茶树菇热汤喝起来很舒服,从喉咙到胃都像被熨过遍似,平整暖和,人也精神不少。
眼睛羡慕地从那人腿往上移移,又看他眼。这回他脸全无遮挡,清楚地落在视野里。
和记得,确不样,眉眼没以前哪种随时随地都要飞起感觉,但还是英挺,嘴角也是准备微笑弧度,可年少轻狂神情已经被磨得几乎全然不见。
听到自己失态地绊倒椅子声响,然後那个人也不经意地朝这边抬起眼睛。
“亦晨,”说,觉得自己声音很可笑,“亦晨。”
朝他跑过去动作可能比声音更要可笑得多。但根本顾不得,只怕自己是在做梦,稍微慢点,就醒,他又要从眼前消失不见。
所谓幸福生活,也只要这样,就好。
餐厅里有轻微骚动,好象是服务生添茶时候不小心弄翻杯子,经理立刻出来道歉,表示支付衣服干洗费用,并免费赠送哪道菜之类。和角落有好几张桌子距离,看不清楚,只听得到声音。
客人倒很有风度,大大方方说没关系,有个明朗嗓音用不大音量玩笑似抱怨:“还不是你乱放电,被烫也活该。”
是真被烫到,心脏通通乱跳,顾不得擦手上汤汁就站起来,拼命往那边望。
只是听著像而已,也只是那麽短短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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