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要辩解几句:“这样对谁都好……”
“知道,”李牧泽不用他解释,他说出和赵琛同样话,他知道,“知道,眠眠。”
沈听眠点点头,不知在认可什,他接过来李牧泽手里奶茶:“都行。”
他可以不迁怒于李牧泽,至少现在他可以控制住,他不会再因为外物和自己缺憾去凶他,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在发病中伤害他。他可以自己消化痛苦——这确确实实是变好,但这个事实让他在此时感到不那快乐。
“嗯。”李牧泽答应着,和他往前走,两个人对话没有实质性内容,他们同陷入新茫然里,边走边各怀心事。
这,这痛苦呢,活到五十岁就够吧,已经够多,以前只想活到十七岁,但是沈听眠下意识看看李牧泽,又想,四十岁、五十岁,要不还是六十岁吧。人怎会有来生,不死,就还能和李牧泽在块儿呆上四五十年。
沈听眠觉得他需要跟李牧泽道歉:“对不起。”
种咬文嚼字带来感觉让沈听眠觉得自己非常滑稽可笑,他再次体会着敏感多疑自己,恶心自己,他想起李牧泽,李牧泽,可怜李牧泽,他爱李牧泽,永远都要面对个这样自己,还要来爱自己——
李牧泽找到他时候,发现沈听眠有些狰狞。
尽管沈听眠戴着口罩和帽子,只露出毫无情绪眼睛,李牧泽也可以读懂沈听眠狰狞,他身体是紧绷着,那种不易察觉戒备状态刺痛李牧泽眼睛。
只消眼,他就知道沈听眠失望,知道他热情被浇灭,再次缩回保护壳里。他之前有料想到这样结局,极端地用偏激方法保护着他。就在刚刚,他们说服彼此,选择向世界试探性地迈出脚,现在,他们要共同承担败者落寞。
不知为什,李牧泽笑笑,他慢慢转动着眼珠,深深吸口气,天地酸软在他眼睛里。
李牧泽从思绪中拉回神来,不那明媚地看着他。
“你因为变得神经质,变得敏感,却觉得你小题大做。”
“你是对,牧泽。”沈听眠眼神涣散,没力气地说,“你实在是太对。”
李牧泽沉默着,拉沈听眠下,和他坐到教学楼后面空无人小道边。
沈听眠似乎觉得安全,情绪泄如注,让他毫无由来地说:“不可能对朋友真诚。”
沈听眠抬起头来,同样看到李牧泽,他瞬间放松些,又变回那个过去李牧泽熟悉样子,安然平淡。
他们谁都明白,但谁都没有说破。
李牧泽手里握着两杯奶茶,步伐顿顿,看看沈听眠,又看看天空,最终还是看向沈听眠,声音有些沙哑:“吃点什?”
沈听眠看着李牧泽,是啊,李牧泽。
都没有。那多那多努力,母亲容忍,李牧泽哭泣眼睛,他身上去不掉伤疤,现在全都没有。居然这容易就消失,在赵琛几句话里全部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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