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听眠在问他,宇宙银河都在他泪水中陨落:
“李牧泽,连死权利都没有吗?”
他亦如李牧泽问自己母亲那样歇斯底里,只不过李牧泽央求是爱沈听眠权利,而沈听眠央求是死亡权利。他们从开始,就注定殊途。
然后沈听眠开始哀求他,眼神迫切,用最软声音恳求他,好像抓住唯救命稻草。
他再次表露出自己情绪来,好像忽然鲜活似,用最丰富情感表达着自己诉求:
李牧泽没有办法不伤心,他不知道他还可以怎样伤心,尽管沈听眠现在状态是肉眼可见不正常,但他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嘴上坚持和实际永远相差甚远,他在此刻只感到刻骨难过。他身上每个细胞,每根骨头都知道他爱他,此时也知道正在被所爱之人伤害,惨叫着在痛苦中融化,只是血肉和泪并不能拯救沈听眠,它们只能这样徒劳地伤痛着。
沈听眠同样不能在李牧泽痛苦中感到愉悦,明知伤害是相互,他仍然做不到避免,只能在早已预测悔恨中脆弱起来,他看李牧泽眼,声音忽地软,还带些哭音:“牧泽,知道你爱,但是根本感受不到点点爱,这是问题,不是你问题。”
沈听眠呼吸急促起来,挣扎着告诉他:“很想留下来,不让你那伤心,可是……”
“你不要着急,你、你慢慢说。”李牧泽后知后觉地找回灵魂,他毫无办法,手足无措,不敢碰他,又看不他这样,他错,他过去直想看到沈听眠更多样子,但他发现他更能接受雾里似圆非缺月亮,而不能接受潦草星光,明知后者更真实,只是他心实在是太疼,这种疼痛没有办法得到缓解,他不能在无解命题里热爱真相。
“不想被人关心,也不想被你喜欢。”
“牧泽,好难受,真好难受,撑不下去,秒都撑不下去。”
“你这好,你喜欢、爱,你让死,你对好,就可怜可怜,让死吧。”
“你让死吧,求你,让死吧!牧泽,求求你,你让死吧——”
李牧泽在摇头,他拒绝他:“不行,眠眠,不行。”
沈听眠声音慢慢弱
沈听眠大张着嘴,李牧泽却听不到呼吸声音,他说堆颠倒乱序话,语速古怪,时快时慢:
“完全不懂,也根本不明白什才叫对好,不是真关心,只想表达自己善良,以为拉回来是好,医生职责就是让病人起死回生,但都不知道要是什,你要是,你秒都受不,知道吗……”
李牧泽很想说什,但沈听眠根本没有留给他说话空间,他对着天花板在喊,却又喊不出来,只是古怪地发出气音在竭力地叫:
“你们好啊,你们真好!这样还不让去死,你们真好极。”
这时沈听眠有短暂停顿,李牧泽愣愣地流泪,他却真不知道该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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