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泽好像永远记不住他坏,老是忘掉那些不愉快,甚至不需要他道歉。
他总是给他带东西吃,今天拿点糖,明天端着切好水果,到大课间就变魔术似给他掏出来,眨巴着眼睛对他笑着说:“同桌,噔噔蹬蹬——”
他每次喊同桌,都分外骄傲。
沈听眠多次味如嚼蜡,却鲜少拒绝他,最近他觉得肚子肉又变多,坐着时候堆积到起,让他感觉自己十分臃肿。男生并没有女生那样在意身材,但他对自己厌恶从来只增不减。
“让们看看今天有什好吃,”李牧泽言语夸张,他打开米白色饭盒盖子,捂着脸对沈听眠嘟嘴,“哇
沈听眠心都要碎,他身体好像不是自己身体,灵魂抽离出来看着自己在对李牧泽无理取闹。
他心烦意乱,控制不住自己,时常想要发脾气,以前只有自己,并没有人无时无刻这样注意着他,他还可以把影响降到最低,只是今非昔比——
“不要总在面前晃,”他那次忍无可忍,对李牧泽说重话,“你有时候真很烦,你知不知道?”
“别生气嘛,看你心情不好。”
李牧泽软声软气地说着,跟他提议:“中午咱们去吃点好吃。”
沈听眠知道自己在李牧泽面前会是什模样。
喜怒无常、冷漠、捉摸不透。
他很清楚李牧泽疑惑,知晓他辛苦,只是对此,他无能为力。
他尽量克制着不对李牧泽发脾气,于是冷漠取而代之,成为他最好保护色。
他那段时间想起来过去加个病友群,但是后来他退出,那是个负能量聚集地,或许某天会演变为z.sha交流群。他添加个病友,那个病友是个女孩子,有个男朋友,她每天都会更新动态。男朋友直陪着她,照顾她,直到有天,那个女孩说:
沈听眠在那时真觉得他恶心,觉得他烦到死,他对他厌恶地吼:“滚!”
李牧泽愣愣地看着他,和他拉开些距离,垂着手小心地跟在他后面。
这种无意义循环又开始,沈听眠知道自己在磨损他们本就不坚固感情。
自己对李牧泽爱,更像是笼子眷念鸟儿。
他是不健康人,迷恋着李牧泽康健灵魂,明知他是自由,却想禁锢他,拉着他消沉。
“知道他要走,他坐在面前,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委婉地表达离开意思。他其实不用那愧疚,因为他也是要活命,早就知道他想要离开。”
“无法回应他对关心和爱意,他健康在眼里甚至是种罪过,在摧毁他,他早已不堪重负,如果可以,真希望他从来没有遇到过。”
“这个病最可怕不是不被人理解,而是它唆使你把爱你人全部推开。”
李牧泽在无条件包容沈听眠坏脾气。
他那时候没有意识到沈听眠生病,但还是纵容他,无论他说什,做什,李牧泽永远不会生气,只是很偶尔表露出有点伤心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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