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到棋盘角,却急于落子……
不是想忘记,是不得不忘记。要逃离地狱,人总得留下点什。留下,就是自己手中仅有那点美好。
手机铃声刺耳地响起,像把刀,生生劈开混沌记忆,把他拉回现实世界。
铃声遍又边地响起,丝毫不肯停歇,肖重云渐渐清醒过来。他先看到是浅色木质地板,然后是自己撑在地上,青筋,bao露手。背已经被冷汗打湿,他因为四肢脱力,额头几乎要触到地面,光洁打蜡地板上反射出张虚幻苍白脸。
电话是张松,特别设置过铃声,他伸手去够。手机放在床边,够次没有握稳,落在地板上,不停地震动。
张文山。
他伤害你?
不,也伤害他。
张文山带来,并不只是肉体上伤害。肖重云不愿回顾,然而意识并不受自己控制。他仿佛感受到,粗糙床单摩擦自己赤裸皮肤时触觉,张文山用枪抵着他下颌,让他把身体打开。
无休无止囚禁,无休无止记忆轮回,他被困在火狱与情欲当中,无法挣脱。为遍遍轮回记忆景象中,从那样炙热香气里逃脱,他榨干什?
站不住,跪下来。手里笔记本落在地上,纸页翻开,上面都是过往字迹。
熊熊燃烧烈焰吞没他从小长大小花园。他发疯样,想追着那个黑色风衣背影,冲进火里,而被人按在地上。
极致痛苦中,他挣扎,反抗,用头撞坚硬地面,用脚踹,用牙咬,而抱住他人却像没有知觉样,不为所动,不肯松手,只是遍遍,温柔地呼唤他名字。
肖学长。
肖学长。
只手帮他把手机捡起来,递到面前:“肖学长。”
铃声停止,张松把电话挂断。
肖重云把手机攥在手上,抬头,看见周天皓蹲在面前。他只手臂还保持半伸着,隔在肖重云和书桌桌角之间,形成个保护姿势,大概是怕肖重云在刚才意识混乱过程中,做出什过激动作,自己弄伤自己
哦,他榨干自己最后美好,舍弃生而自由那段时光。
是谁站在逝去时光中,遍遍追问他:“学长,肖学长,们说好路同行……”
温柔声音消失很久,又重新响起:“肖学长,这不是你错。”
是,可是依然足够丑陋,不是吗?
当初是迫不得已,破釜沉舟。
熊熊烈焰中,这种声音像安慰春风,吹拂在他耳畔。
肖学长,你看到什?
他看到熊熊烈火,吞噬父亲和母亲。他看到张文山,拿着枪站在自己面前,说,你那刀,捅得真痛,捅到心上。把肖二少爷,抓起来。
多少年,这样可怕地狱没有再笼罩他意识?肖重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彻底逃离,没想到当黑暗突然袭来时,他意识依旧土崩瓦解。
肖学长,温柔声音问他,你要逃离魔鬼,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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