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重云说这句话时,声线里几乎带着破碎哀求。这是他第次婉转地表达当年事情,展现出种退让姿态。张文山听出话音里绝望,然而无法理解这种绝望,因为最终放弃,认输,跪在地上人是他。肖重云赢,他是胜利者,坐在自己房间里,享受自己从长岛上带来热茶,向自己提条件
他知道知道吗?
要让他知道,知道吗?
切都在念之间,最后闪过念头是师兄话。这种毒会缓慢损害人肝肾器官,累积导致衰竭,温柔地方在于,喝口不会死,第二口也不会。
于是他笑笑,把红茶接过来,低头喝口:“谢谢哥哥。”
房间里摆着几张椅子,张文山却没有坐。他就站在那里,目光暗沉地看着他,在肖重云低头喝茶时开口:“圣诞快乐。”
门铃响三声,就停。
肖重云没有穿好鞋子,摔摔跌跌地冲到门口,没有开门。
他站在冰冷门板后面,假装自己不在家,希望门后那个人能够发条短信,转身离开。任何时候他都能够合格地出演位阳光温顺弟弟,然而这时不行。刚刚挖掘过内心痛处,伤口还血淋淋时候,他实在无法做到。
肖重云在门后站很久,久得他几乎以为时间停止,而门外再无丝动静,才小心地将门开条缝,进而放心大胆地打开。
张文山还站在门外,箱子放在脚步,提着只保温杯。
肖重云这才意识到,今天是圣诞节。
西方国家,圣诞节应该是家族团聚,唱圣诞歌,共同欢度节日。这是时隔很多年,张文山再次向他说圣诞快乐。上次时因为他年纪太小,已经记不清具体哪年。
那刻肖重云想背水战。
他站好会儿,整理思绪,然后开口:“哥哥,们和解吧。”
肖重云端着那只玻璃杯,里面漂洋过海带来红茶,还冒着热气。他就低头,口口地喝茶水,实实在在地吞咽下去,然后抬起空杯子:“哥哥,知道你不喜欢。如果把这杯茶喝,们能和解吗?”
肖重云差点没站稳,退两步,撞在鞋柜上,痛得眉毛皱成团。张文山静静地看着他捂着被撞地方,然后又把散乱鞋子放好,以不知道什借口解释为什不开门,然后步跨进去。
他把风衣脱挂在衣帽架上,然后将保温杯放在靠窗书桌上,转过头看自己弟弟:“有人说你想喝家里红茶,正好要回国,就顺道给你到杯来。这边冬天冷,所以带热茶。你冬衣在箱子里,新作。”
张文山拧开保温杯,把红色液体倒进最近只玻璃杯里,递过去:“给你。”
肖重云没有立刻接过来。
那瞬间他大脑转得飞快,从师兄化验报告,到中毒反应,毒发进程,通通过遍。雅舍总部在上海,张文山是从长岛飞国内,怎可能“顺道”来法国。他是专程来这里,送自己这杯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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