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重云还小,切寂静中,就哇地声哭出来。
他不记得当时母亲反应,只记得隔着人群父亲向这边点点头,所有人都退下去。张文山从父亲身后出来,向他走过来。那时张文山还姓肖,还是个少年,总是穿着白衬衫阴郁地在主楼二楼看书。人们都说大少爷母家家大业大,将来是要继承肖家,和外面带回来二少爷根子上就不同。况且二少爷接回来时已经三岁,到底是不是亲生,还挺难说。
“东家心狠手辣,怎可能在外面生个哭包,”佣人们常常私下说,“还不是因为宠着夫人,夫人说什是什。”
“太宠倒是不好,你看夫人领半分情没有?”
张文山母亲是
。和当年模样书桌,模样诗集和窗帘,残阳下鲜红光线落在白色床单上,仿佛是触目惊醒血迹。
张文山身上酒气没有消退。这段时间他身上直在喝酒,然后半抱着肖冲云,用手指掰开他嘴,立起瓶口喂他喝。起初他不知道呛入口中液体是什,然后熏人酒气就赤裸裸地侵入他混沌神智。酒是心灵安慰剂,而人在酒精麻痹下,什事都做得出来,什事情都能够承受。
这大概是为什张文山开始,就喂他喝酒。
如果毁灭肉体就能毁灭那些不堪回首画面,肖重云想,他是十分愿意。
但是张松,张松怎样?
身体被抱起来,盖件遮风外衣。热带气温向很高,但房间内冷气开得太足,因此容易让人感到寒冷。楼下是间小客厅,外面正对着个小小花园。这个庄园很大,主楼客厅却很小,客厅外带花园简直如同袖珍艺术盆景。靠墙是组米白色布艺沙发,搭着很多年前流行暗黄色钩针垂丝沙发巾,落地窗高而窄,面向花园,窗边放张矮几,摆盆娇贵兰草。
张文山在楼梯处略收脚,像是望眼落地窗外黄昏光景,然后弯腰,把他放在沙发上,用遥控板按亮沙发对面电视。肖重云虽然这几年身体不怎好,作为成年男人,体重却不轻,张文山这几年想必与他不同,健身保养得都不错。
沙发大概经常被人坐,海绵很软,中间位置有些塌陷。电视声音想起来时,肖重云有种熟悉感。他忽然想起来,这就是以前母亲在南洋祖宅时住套房。那个座袖珍小巧洋楼,深藏在深宅大院当中,进进出出都有几道保镖,连他出门去烦张文山,也有人给管家打电话报备。
有次母亲抱着他,在小花园里辨别新鲜花草气息,夏天花草都长得高,他们在角落从外面看不见。母亲课很长,直上到黄昏,忽然花园里就冲进来帮荷枪实弹人,喊着夫人二公子不见。那些人他都见过,每天往小洋楼送报纸叔叔,送牛奶大哥哥,打扫卫生姐姐,只是他以前从未见过他们拿枪样子。
母亲抱着他从杂草与矮树后走出来,喧哗就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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