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重云把袖子放下去:“加个零比较好看。”
周天皓真在请款单上加个零。
他把钢笔放下来,看眼自己学长脸色,笑眯眯:“就当‘忧郁’奖金,还有请你来路费。”
当初签合同只是为锻炼小鬼,没有谈过价格,加之周天皓又算得精,所以就算加个零,也并不没有高到天上去。肖重云突然有种放松感,像是悬起心放下。张松七月就毕业,到时候进Lotus有周天皓罩着,前途片光明。Lotus考勤制度很严格(不考虑周二老板本人),那时候他再抱被子堵门,也是不可能事情。
等小鬼走,差不多他就该换座城市,重新开家小店。那时可以找座终年都温热城市,在窗前多种几盆花,再也不用考虑时不时罢工取暖器和自己受不冻膝盖。卷铺盖走人是要花钱,肖老板心痛自己积蓄,周天皓无疑雪中送炭。
后就起飞。肖重云打个车赶紧赶慢去机场,幸好路上没堵,降落时Emma在航班出站口等他,继续之前对话。
周天皓向来脸上挂笑,笑容里写着不要脸和你算不过两句话,仿佛天生未曾弱势。仔细想想,他也是家庞大公司二老板,每天事物繁多,这次突然病倒,应当是这两日仿香评审会操劳过度。肖重云心痛学弟,提着两盒补品和罐蛋白粉,问Emma:“周天皓得什病?”
“们老板得相思病,”Emma把补品和蛋白粉都接过来,“说定想肖先生您今天来上海。”
肖重云站在人来人往机场,像被雷劈过样:“可是你说如果不来,他就会——”
“他就会扣工资。”
他立刻原谅自己学弟,觉得不介意再过来次。
年会有节目,这次节目单据说是赵文斌亲自定。赵总爱装逼,连串都是钢琴演奏小提琴演奏二胡演奏,奏到后面琴声哀戚不绝,闻者落泪。周天皓却听得很高兴,靠着肖重云坐着,指着台上表演者从脸到屁股点评,问:“肖学长
他们上辆宾利轿车,女助理面含歉意地脚油门下去,直冲市区。
宾利在丽思卡尔顿酒店门口停下来,里面正在举办年会。肖重云肚子火气地走进去,在侍应生带领下直接到会场大厅。周天皓坐在最里面席位上,隔着衣着鲜艳人群向他挥手致意。
正是Lotus总部年度年会,会场大量用水晶灯与白色,格调虽好,却不衬热闹,人与人之见距离层次依旧清晰可见。二老板从自己席位上撑起来,越过分开人群,直接把自己学长拉到预先留出位置上。
那张桌子在角落里,离主席远,没有坐满,显得冷清,胜在说话自由。肖重云卷起袖子准备揍人:“听说你病入膏肓?”
周天皓立刻从口袋里拿出张请款单,放在桌上:“学长,这次们仿香合作尾款,马上就到账,就差签字,你觉得草书还看还是隶书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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