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在洗手间里换好衣服,看着镜子里自己生出种恍如隔世感觉,和半年前样子无异,可他非常清楚这百多个日夜所经历过崩溃和痛苦。
这场车祸在他二十多年来顺遂人生中留下道无法抹去阴影,他垂眸看着手指,康复训练颇有成效,萎缩肌肉已经恢复,只是皮肤上疤痕依然明显,心里伤疤同样在短时间内无法修复。
“叩叩叩——”,厕所门敲响。
裴燿在门口问:“好吗?”
余安收敛眼中落寞,对着镜子调整好情绪,打开门。
“他既然嫁过来,自然是住这里。”裴燿平淡语气里透着理所当然。
余安父母对视眼,余父问:“小安,你怎想?”
三人视线都聚在余安身上,其中裴燿目光最有侵略性,难以忽视。
“……”余安摩挲着指尖,沉默须臾后,声音轻轻,“医生说腺体恢复需要裴燿。”
意思很明显,余安父母也不好说什。
有,”余安没有防备,“都行。”
今天余安父母来也是商量出院事,在余母说起等余安回家给他做喜欢糖醋里脊时,他感受到alpha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小安,这几天想些菜谱,都是你喜欢吃菜,”余母兴致勃勃,拉着儿子手,“你有没有想吃?你住这久院,终于康复,们要好好庆祝下。”
余安笑下,看裴燿眼。
“妈,”裴燿开口,“余安已经是妻子,出院应该跟回家。”
这还是裴燿第次看余安穿私服,米白色白领毛衣配件浅驼色毛呢大衣,余安清秀,大衣修身,加上他这些年学音乐沉淀出来出众气质,在这个冬日照亮alpha乌黑瞳孔。
余安见他直盯着自己看,有些不安地低头整理衣服,“怎?”
“没事,衣品不错,”裴燿
余父说:“既然如此,那这几天们把你东西搬过去。”
“不用麻烦,会安排。”裴燿说。
alpha行动力很快,说安排两天就派人把余安东西搬走,衣物和日常用品占据裴燿房子主卧。
余安出院那天天气很不错,寒冬里出太阳,驱散寒意,金色光落进房间暖烘烘。
穿大半年病号服终于脱下,余安在自己衣服上闻到熟悉味道,他衣柜里喜欢挂香包,长年累月下来所有衣服都混着昙花和香包淡香。
对于裴燿这个态度,余安父母都较为意外。
当初出于余安生命考虑才强行促成这场婚事,虽然这大半年来裴燿对余安多有照顾,但也没有人往感情这方面想,只觉得是身为丈夫应尽责任。
余家如此,裴家也如此,不然余安在医院住这久,裴燿父母只来看过寥寥可数两次。
因此在余安出院时,所有人都默认为他会回余家,没有人在意这场可笑又匆忙婚姻,唯独当事人不这想。
病房里安静下来,百合花香气阵阵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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