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点点头,含着余母递过来吸管喝两口水,干到发痛嗓子滋润后,声音清悦不少,却还是有些发哑。
他盯着自己手,安静沉默,没有说话。
这觉余安醒来时,病房里开着灯,过于晃眼光让他有些睁不开眼,适应会儿后才缓缓睁开。
天色已暗,房间里静悄悄,余安看到坐在沙发上削水果余母,穿着最简单休闲装,头发扎着个低马尾,些碎发垂下,显出几分憔悴。
余安动动唇,嗓子又干又涩,发出个自己都听不出来音节:“妈……”
余母猛地抬头,对上余安视线后,眼泪立刻涌出来,放下手里东西脚步走到床边,泪流满面,哽咽道:“谢天谢地!谢天谢地!你终于醒,小安……你终于醒,你真快吓死妈妈……真被吓死。”
她趴在床边哭,压抑许久情绪轰然爆发,简直哭得撕心裂肺。
余安做个很长很长梦,他意识像被关在个笼子里,无边无际黑暗将他笼罩,偶尔能听到父母哭声,阵阵疼痛将他裹挟,他无助地倒在地上抱紧自己,说不出话也喊不出来,灭顶孤寂和痛苦撕碎他身体。
“滴滴———滴滴———”
耳边传来仪器声音,余安还在身处混沌中,麻木感知点点恢复,他感觉到有人给他擦脸,干到起皮嘴唇上有点点温热湿润。
他下意识地动下嘴唇,很轻微下,几乎微不可察,眼皮有力气缓缓睁开,眼前是脸茫茫白雾,依稀能看到个模糊人影。
———睡太久缘故,眼睛时间没办法聚焦,过好几分钟他才看清身边人。
余安扯扯嘴角,想抬手拍拍余母背作为安抚,可他却发现自己双手动不,手臂和手指上都是沉沉钢板,后知后觉痛感传来,比双手更痛是自己右腿。
他视线移下去,看到自己双臂裹着厚厚纱布,脚那头也有架子将他腿高高架起。
余安是弹钢琴,四岁开始学到如今已经二十年,二十岁进入梦之翼乐团成为历年以来年龄最小首席钢琴师,他在舞台上发光发彩,这年轻优秀,过人天赋和努力加持注定此生不会平凡。
手指对他来说意味着什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余母抱着他哭好阵才渐渐冷静下来,擦擦眼泪,抽噎着问:“小安,你……你要喝水吗?医生说你可以进食,要不要喝点。”
刚开始他以为是父母或者护工,男人英俊脸映入瞳孔时,余安是怔。
长时间昏迷让他大脑迟钝,干涩嗓子也让他说不出话。
裴燿看到余安睁开眼,眼神从涣散到清明。
二人对视几秒,裴燿按下墙上铃,开口时沉稳平静:“病人醒。”
余安太累,仅仅几秒清明已经耗费他全部体力,在裴燿说出这句话后就撑不住再度睡过去,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隐隐有听到外面急匆匆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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