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妈妈。”张龙龙说,“是不是不吃饭,妈妈生气?”
“不会。”张强说,他笨嘴拙舌,哄孩子也只有同个谎言,“妈妈上班赚钱,给龙龙买饭。”
“想,出去玩。”张龙龙说,他张开嘴,吃口白粥,含在嘴里久久不咽
“哎嘿,会。”柯熠辞说,“轮到教你。”
“柯,老师。”温翎学着柯熠辞调侃他样子回应柯熠辞。
柯熠辞脸皮厚度顶五个温翎,他笑眯眯地应下:“小温同学真有礼貌。”
张强弯腰,从垃圾桶里拾起脏兮兮纸条,上面写着串电话号码。他将盒装米粥放在床头,看着躺在床上奄奄息儿子,说:“龙龙,吃饭。”
男孩勉强睁开眼睛,嘟哝道:“不想吃。”
顿饭下来,柯熠辞把温翎家庭背景挖个七七八八。师嵘爷爷经营典当行,师嵘父亲接手后进步做大变为珠宝拍卖公司,师嵘也就顺理成章地学习珠宝设计,成为拍卖公司老板。
经过三代人苦心经营,公司经营范围已经超出“拍卖”概念,向着更广阔市场前进。而温翎柔软细腻性格并不适合接手家族产业,师嵘选择培养温瑞雪继承公司。
温翎对这个决定并无异议,他也不想被公司绑住,他想要无拘无束地创作,和多姿多彩生活。
“你假期,去哪?”温翎问。
柯熠辞苦笑:“哪来假期,过年有个小长假,回家待两天,然后来找你玩?”
“虾滑来咯。”柯熠辞拿起小勺子,把树叶造型虾滑分批下入沸腾辣锅。
温翎吃得脸颊泛红,他喝口酸梅汤解辣,眼睛晶亮地望着锅里起起伏伏牛肉,捞起片黄喉裹满麻酱蘸料放进嘴巴。
“说起来,好久没有学画画。”柯熠辞说,“小温老师什时候回归课堂?”
“等,,完成,”温翎被辣子皮呛到,“咳咳咳咳——”
“慢点慢点。”柯熠辞连忙递上餐巾纸。
“吃点吧,身上还疼吗?”张强问。
“不疼,难受。”男孩说。
尿毒症终末期,肾脏衰竭,男孩几乎没有尿液,全靠血液透析代替肾脏工作,皮肤干燥浮肿,消化道异常,恶心呕吐,腹泻厌食。
张龙龙吃不下去饭菜,他问:“妈妈在哪?”
“妈妈刚来过。”张强端起白粥,“这是妈妈带来。”
温翎点头:“好。”
“过年太远啦,说点近期,预约你圣诞节那天。”柯熠辞说,“你没和别人有约吧?”
温翎诚实地摇头。
“咱们去溜冰。”柯熠辞说,“你会滑冰刀吗?”
“不会。”温翎说。
温翎咳半天,接过餐巾纸擦去眼角因刺激分泌泪水,他说:“寒假。”
“你寒假回天津吗?”柯熠辞问。
温翎摇头,他说:“跟,姥姥,过。”
柯熠辞见过师嵘,对师家产业略有耳闻,他说:“你姥姥也是珠宝设计师吗?”
温翎点头,又摇头,他说:“姥姥,喜欢,家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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