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几天,外面片寂静冷,万物像是消融在白色之下。
室内空调开得很高,沈斯缪穿着件红色吊带裙,外面披羊毛毯子,窝在沙发里看文件,细长女士香烟在他指缝里
纪浔抬头看他,过好会点下头,他放下手中电脑朝沈斯缪走过去,接过他手里杯子,微仰着头,喉结滚动着喝完整杯水。
沈斯缪盯着他手,看着那凹陷下去指骨,心里有些不好受。
他凑上去很轻亲下他指骨:“新年愿望是希望你能天天开心。”
“谢谢你。”纪浔看着他很认真地说。
然后接过他手里杯子朝厨房走过去,他打开水龙头,弯着腰清洗着手里杯子。
纪浔把她手放进被子里,哑声说:“院长,再见。”
从此后会无期。
这个冬天好像比往年都要冷,阴雨直下个不停,空气里面也弥漫着湿冷味道,街道好像是永远都是潮湿,走路上打着伞,呵着白茫茫热气。
偶然天沈斯缪停车时候,车子电台点播首“相约九八”歌曲播完后,念着篇辞旧迎新稿子。
他这才发现已到隆冬。
生,又叫着她:“院长。”
她这生算是走到头。
她抬起手想抓住纪浔衣角,想告诉他:“孩子不必伤心,这与她而言是种解脱。”
好久,已经过十多年,她可以见到小春,不知道她等那久有没有生气,她还是那小吗?
她们又能重逢。
玻璃上白茫茫片,纪浔透过蒙蒙雾气去看外面,只见隐约团绿,倒映在朦胧玻璃上,樟树随着外面呜咽风而摆动着。
冬天过去就是春天。
不知道她们两会不会在春天相逢。
临近春节前夕,关绾给他发条消息,大意是她提交留学申请,不知道什会回来。
纪浔对此没有什意见,只说句好好照顾自己。
院长去世后,纪浔断断续续生病半个月,直不怎见好。
沈斯缪带着身寒气进门,他朝客厅里面看眼,见纪浔不在客厅,便走到厨房倒杯热水。
走到卧室时候,沈斯缪没有进去,就靠在门口静静地注视着纪浔,他坐在床上,腿上摆着笔记本,穿着件宽松黑色毛衣,瘦不少,脸色苍白,带着点病后颓丧。
即使纪浔没有说个个字,可沈斯缪知道他心里难过。就像他们永远觉得纪浔是坚韧,把他缄默当成无坚不摧盾,可沈斯缪知道他站在那里不语,就已然把打碎牙齿往肚子咽。
他叹口气,抬起杯子喝口热水,向纪浔说:“要喝水吗?”
纪雯手最终从半空落下,无力地垂在床边。
“院长。”是关绾叫声。
外面雨水倾盆,道闪电照亮玻璃,风雨在呼啸着,病房门被吹得吱嘎吱嘎响,窗边白沙高高扬起。
她死,如同片白羽般轻。
在这世上没有留下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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