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鼻尖开始发酸,头顶灯光让她天旋地转。
他看眼关绾白如纸脸,想到纪浔,纪浔看起来冷漠,像是被层冰冻住样,谁也进不去他心。可那天晚上,纪浔说不是锁住吗?他盯着纪浔漆黑眼睛,仿佛窥见他完整灵魂。他直以来都是这样,极度冷静,沉默疯狂,这种矛盾冲突直以来都是在他身上存在。
关绾点也不解他。
脚步声从后面传过来,他还没有来得及回头,件衣服就披在他肩上。
“把鞋穿上。”纪浔凑在他耳旁轻声说,然后弯下腰把鞋子放在他脚旁。
沈斯缪穿上鞋,裹紧衣服,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手术室灯就灭,门从两侧推开。
”
关绾垂眼看着沈斯缪说:“你知道这医院二楼还住着谁吗?纪浔爷爷奶奶。”关绾提高声音,冷笑着说:“看他们不顺眼,冤他们自私狭隘,又怜他们可悲可怜。所以恨不得刀捅死他们,连院长也是怨恨,怨恨她太好,又怨恨她事事人抗,也怨恨他们拖累哥哥。”
沈斯缪唰下站起来,冷笑地盯着她:“你怨恨他们,可你自己也和他们样,你不也是这样依靠着纪浔,你和他们没有区别。”
“那你呢?”关绾毫不示弱地注视着他。
沈斯缪嘴角勾起抹嘲讽笑:“你们需要他,只是要他为你们遮风避雨,要他为你们撑起片天。要他,就是要他全部,要他完完整整个人,要他有血有肉,要他快乐自在,要他任性自由。”
医生推着车子出来,沈斯缪明显感觉到纪浔僵硬下。
滚轮车经过身旁时候,沈斯缪看见从车台上垂下来只手,干枯又瘦黄,如同枯枝般。
沈斯缪感到阵心悸,几乎不忍去看。
“病人还没有脱离危险期,还需要观察。”医生推着车对他们说。
关绾把抓住那只垂落手,握着这只瘦骨嶙峋手她感觉浑身颤抖,她终于抬眼看清她脸,已经老让人认不出。
他盯着手术室闪烁灯光,又转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关绾,步步地朝她逼近:“你真解他吗?你说你恨过院长,也怨恨他爷爷奶。你在乎你所在乎,你死死拽着纪浔怕他离开。可他每步都是在向前,从没有自怨自艾,个人也会活得很好,他为你们遮风避雨,因为院长对他好过,你对他好过,他爷爷奶奶给他家,他冷漠却又不世故,他比你通透多。”
关绾随着他步伐后退,背哐下贴在墙上:“没有,没有……”
“你有。”沈斯缪目光笔直地注视着他,黑压压睫毛下,眼神如炬,像把锋利刀,他吐着冰冷字眼:“你点都不解他。”
关绾慌张地侧过头。
走廊冷没有点温度,沈斯缪眉头紧紧地皱着,他看着自己睡裤和光着脚,心里低骂句自己蠢,他冷得不太好受,眉头直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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