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浔用指纹开锁,推开门时候灯火通明,沈斯缪坐在沙发上,头发看起来有些湿,脸色很苍白。
沈斯缪听到开门声音,手指动下,抬起脸看向纪浔。本来有很多话要说,但看到他湿透衣服,站起来,嗓音沙哑地说:“你淋雨,你感冒才好没有多久,快去换衣服。”
他站起来时候有些腿麻,可能是因为低血糖,感觉头阵眩晕。他走到纪浔面前,抬手用衣袖把他擦脸上水渍,又用手掌贴着他脸,想带给他点温度。无奈他衣服是湿,手指比纪浔脸还要冰冷,自己还在个劲地发抖
他只是平淡地说:“所以现在,还有什要补充吗?”
“知道,你爷爷病要花费太多钱,们是也你负担。”
纪浔冷漠地说:“确是负担。”
老太太时愣住,几乎有些歇斯底里地说:“那也要治啊,从你回来这些年来,们,们……”她有些说不下去。
纪浔连表情都缺乏,反应甚微地说“想治就治吧。”说完他就走出厕所,拿过放在桌子上眼镜,干脆利索地走出病房。
她干枯双手撑着膝盖,过好会,叹口气,说:“你先帮爷爷把尿袋换,你没有过来,你只帮他垫片尿布湿。”
纪浔神情静默地听着她话,睫毛垂着点,遮住眼睛,把戴着眼镜取下来放在边,起身去扶躺着人。
“帮你起。”老太太上前注备去扶另外边。
“不用。”纪浔淡淡地说,他只手穿过老头腋下,把他托起来,扶着他走到厕所,把他换裤子和尿袋,又把他放回床上。
他打开厕所水龙头,哗哗水流打在他手上,在手背上面积起细沫。
门“啪”地声又合上。
出去时候雨还是没有停,纪浔站在路边等出租车,无知无觉地淋着雨。
雨丝很细,像雾般淋他在身上,黄色路灯照下来,投下个黄色光圈,地上积水都泛着淡黄涟漪。
纪浔从口袋里拿出烟,咬根在嘴里,烟有些润,点好几次才燃起。路边快速驶过车辆,打着伞路人。他抽着口袋,站在雨中,漠然地抽着根快要灭烟。
在出租车到时候,他把烟头掐灭,扔进旁边垃圾桶里。
老太太倚在门口,开口说:“医生说透析治疗还是比保守药物治疗好点,虽然医药费是贵,可是你爷爷病还是耽误不起……”
好像翻来覆去都是这句话,烦,好像也没有。甚至于她到死这个词时候,纪浔有些漠然想,活着很好吗?
他简直要大笑。
纪浔只是垂着眼认真地洗手,耳边絮絮叨叨说话声像是入不他耳,他甚至感觉大脑都开始嗡嗡作响,头顶白灯过份刺眼。
手指都被他洗得发白,他抬眼看镜子里自己,面无表情,或者是无悲无喜。他有些冷漠地想,或许他应该伤心欲绝才对,这样才符合现在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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