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呼啸着,把纪浔衣服吹得往后鼓。他穿着黑色连帽卫衣,宽宽松松,显得他更加瘦削。
纪浔像是察觉到那道黏在身上目光,他微侧过脸,缓缓抬睫,目光落在沈斯缪身上,然后从他身上滑过,转瞬又移开。
光线是不甚明亮,货车遮蔽他们光,纪浔面部轮廓都在阴影里,眼睑微垂着,嘴上咬着烟是亮,那点红光映在他瞳孔里,漆黑眼眸变得极亮。
那秒注视,让沈斯缪凝神在原地。他想急忙从口袋里掏出烟来抽,来平复那极为复杂心情。他从纪浔眼里没有窥视到任何蛛丝马迹,那双眼睛里望过来是,平淡,冷静,无欲。
风吹过来,带着丝丝寒意,四周是摇晃绿影,巨大树冠迷乱着起伏。
“麻烦你,小纪。”陈露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说。
“都是些小事。”
纪浔推开门走出去,风呼呼作响,樟树下,沈斯缪靠在车旁直视着他。
两道目光,隔空对望着。
旁边货车司机从后面出来,他朝纪浔喊道:“货都点完吗?”
下午四点,阴天。
光线不佳,风声呜咽。
连绵樟树被风吹得簌簌作响,树冠随风摇晃,颠颠倒倒墨绿摇荡着,叠接叠沿路连绵起伏。
路边停辆车,车窗是降下来。只手搭在车窗上,骨腕向下垂着,修长手指夹根烟。风把烟头红光吹得忽明忽暗,青色白烟顺着手指往上徐徐上升,又被风吹散。
沈斯缪半脸被隐在阴影里,目光看向外面纪浔。
沈斯缪看着纪浔朝他走过来,他抿着嘴不说话。
纪浔站在他面前:“等下,还有些花要送。”
沈斯缪颇为冷淡地点下头。
“点完。”纪浔回答。
司机看眼花店里面码好盆栽,说道:“辛苦,抽根烟。”他从口袋里摸包中华,抽根递给纪浔。
纪浔笑下,接过咬在嘴里。
沈斯缪看着司机凑近为纪浔点火,两人站在原地说话。纪浔手里夹着烟,嘴角挂着抹淡笑,那根烟在他手中燃烧着,积着烟灰又坠在地下。
他手抬下,袖子朝后褪点,露出突起腕骨,手指掸下烟灰,又把烟送到嘴里抽口。
纪浔从花店里面出来,走到从旁边运货车旁,双手托起个盆栽往下搬,那盆栽半人高,他抱起就往花店里面搬,看起来毫不费劲。
沈斯缪默默地盯着他,来来回回地搬运盆栽,有些烦躁地皱起眉头,把烟送到嘴里抽口。
过会,沈斯缪把烟抽完,打开车门走下去,他倚在车旁并没有走过去。
陈露从花店里面走出来,递杯水给纪浔,有些歉意地说:“又叫你过来,每次都是麻烦你。”
纪浔接过她手里水:“没事。”他喝几口水,喉结上下滚动着。喝完把纸杯扔进垃圾桶里,目光移向地上堆积花:“这些花,等下帮你送吧。”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