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子脚轻轻地滑动着碧绿池水,看见他手里提着鞋,慌慌忙忙地站起来,睫毛颤抖着不敢看他,双颊布着红晕。
徐然笑下,露出颗虎牙,摆摆手说:“没关系。”
和子精神衰弱症状越来越严重,整日睡不着,容易涣散注意力。她喜欢听徐然说中国各类山川景点,徐然索性课也不上,和她些旅游遇见趣事。
徐然说他和同学怎自驾游西藏,和子听着他口里述说壮丽山河,眼里透出丝不易察觉羡慕。
和子中文发音有些别扭,小声地说:“中国好美。”
徐然笑着说:“你也可以去看看。”
从市中心到这里颇费时间。出租车驶山坡,道路两侧灌木遮蔽住光,沥青公路盘旋向上。到半山腰,徐然就叫出租车停下来,他付钱独自走上去。
别墅个年迈佣人为他开门,用日语说:“和子小姐还在睡觉,你先等下吧!”然后又慢悠悠地走到厨房。
徐然坐在客厅里面等待着,这是他偶然接到个工作,教授位小姐中文,这份工作工资颇高,又简单轻松。前几次教学都是在外面,市中心里图书馆,或者是咖啡厅,但是那位和子小姐不会中文,对密集人群会感到恐惧,几次教学下来她注意力都不能集中,无奈只能把地点改为她熟悉地方。
在他等有些犯困时候,突然听到楼梯传来脚步声,声音又轻又缓慢。徐然抬眼去看,和子穿着条米色羊毛裙,披块很大灰色披肩,黑发随意地散开在肩上,有几个根黑发缠在细白长颈上。
和子带着点刚睡醒惺忪,她捏下披肩,轻声地说:“不好意思,让您久等。”
和子没有做声,她紧紧肩上披肩,过很久才说:“应该去不。”她看着徐然浅笑下:“有个认识人,和你般大。”
徐然问:“是弟弟吗?”
和子垂下眼睛:“以前是弟弟。”她顿下像是不知道怎措辞,好久才说:“现在不是。”
徐然走之后,和子又靠在沙发上睡着,半梦半醒之间,脑中闪过很多画面。
她梦到穿着黑色和服少年,挺拔俊秀站在长廊下,他瞳孔漆黑,眯着眼,嘴角淡笑,手里提着双木屐。
和子立在楼梯上,高于徐然。徐然微抬着头看她,目光扫视到她嶙峋脚踝骨,以及脚背上淡青色血管。他睫毛颤下,移开目光,耳廓有些发红。
和子走下来坐在他旁边,佣人从厨房里端出两杯茶水,以及个果盘。
徐然从袋子里拿出教材。
其实他第次来这座别墅时候感到有些怪异,个不会说中文日本女人,以及个年迈日本帮佣。生活富裕却远离人群,整座别墅点人味都没有,空荡到诡异。
客厅里只有他教学声音,和子听着听着就开始走神。徐然咳嗽声,和子回过神来抱歉地看着他,说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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