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光泄而出,照亮黑暗楼道。关绾逆着光站在他面前。脸色罕见有些冷,她穿条白色连衣裙,胳膊上有条抓痕,又长又狰狞。她盯着纪浔看几秒,薄薄红嘴唇扯出个笑:“哥,怎这个时候回来。”
声控灯突然又亮起来,关绾逆着光脸被照亮,看起来冷漠又令人不安。
纪浔视线约过她,落在屋里沙发上,上面躺个人,没有穿衣服,头发散落在赤裸背脊上,肩胛上有个栩栩如生蝴蝶。
关绾往前挪点,挡住他视线,然后横在他们中间铁门“砰”地关上。
纪浔皱下眉,隔着铁门静静地看着她。关绾说:“梁学姐喝
纪浔坐在她旁边,过会把取出来钱递给她:“这周药钱。”
她接过,抹抹脸说:“辛苦你。”她嘴唇动动:“纪院长搬家你去看过吗?”
纪浔垂着眼看地:“没有。”
她点点头:“不去看也挺好,毕竟都过去这多年,你回来就好。”
老太太眯着眼睛从手里数些钱出来,然后递给纪浔:“你去把药钱缴,去病房里看看你爷爷。”
房子里监控,里面还是空无人,自从他来德国之后,纪浔就已经有三天没有回去过。
沈斯缪摸出根烟点燃,手指夹着烟,趴在窗子上抽。
他从来就没有害怕失去过什东西,可有些东西,他还没有得到过,就已经害怕会从手里溜走。
他梦到过尸骸堆积旷野,白茫茫河流蜿蜒绵亘,而他抱着纪浔头颅哭泣。他不想变成下个藤原泽杉,也不愿意纪浔像和子样,恐惧般逃离。
但他确实和藤原样,也病不轻。
纪浔拿过她手里钱,朝缴费大厅走去。然后又下楼买粥送去病房。老太太接过他手里东西:“你快回去吧,都忙活这久,回去早点休息。”
纪浔走出医院时候已经天黑,他坐在外面长椅上抽根烟。
到下小区时候已经熄灯,铁门被虚掩上,纪浔推开,吱嘎响声刺耳又难听,声控灯猛然亮起来。
他把外套脱拿在手上,嘴里咬着根烟,声控灯灭,楼道里只有烟头红光。
他拿出钥匙开外面铁门,旋转到半,里面防盗门从里面打开。
纪浔这几天除上班之外,每天还忙着去医院。
老太太给他打电话时候,正坐在医院长椅上哭,他听之后先是安抚她别哭,然后又连忙去银行取笔钱出来。
他到医院时候,老太太坐在长椅上低着头,她又瘦又单薄,衣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纪浔走近,她先是抬起头,然后枯枝般手抓住他:“小满啊,你爷爷估计是熬不过这个冬天。”
纪浔手动动,最终盖在老太太手上,安抚似地拍拍:“别担心,医生说还不到那个时候。”
老太太如同脱力般靠在椅子上:“们家命怎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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