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燕燕转过头看他眼,想说什,最后却还是没有做声。
进病房之前她想把饺子塞进易淮手里,易淮没有接。
曾经被他冷嘲热讽过何燕燕其实为奶奶做得比他多很多,这件事让他心情有些复杂。
奶奶看见他们时候很惊讶,何燕燕不太会应付这种场合,只是走过去把饺子放下,叫声妈。
“哎,真难为你们,大晚上跑过来,外面不冷吧?”奶奶问。
过会儿她胳膊上搭着条裤子重新出现在易淮和陈远新面前,手里还攥着把剪刀,欲哭无泪道:“扣眼儿有点紧,想着稍微剪松点儿,没想到剪大。”
这副伤心欲绝表情比这几天她展示给易淮好妈妈面具生动得多,易淮忍不住说:“你还记着小时候你时兴起要给剪头发,结果给把耳朵都剪破事儿吗,那时候你都没这难受,还不如条裤子。”
何燕燕想也没想道:“那能样吗,耳朵剪破还能长好,裤子剪破怎长好啊?”
易淮:“……”
陈远新看看手机:“快八点,开车送你们过去。”
易淮整个下午躺在床上没动弹,听着厨房里传来菜刀剁饺子馅儿和擀面皮儿声音,偶尔夹杂着那边两个人说话声。
他不在场时候何燕燕显然更自在,同陈远新交流时候仿佛又回到从前小女孩儿样状态。
他身子底下床很大很软,比五中宿舍要舒服,比他跟祁航直租房子也舒服。
如果这真是他家,想必这个年过得定是温暖而愉快。
这个念头刚刚在易淮脑海中闪下就被他掐灭,他不是很喜欢想这些,起身下床把门关,重新躺回去打游戏。
何燕燕说不冷,把大衣脱下来挂到衣架上。
电视开着,在放易淮之前不屑顾晚会,吵吵闹闹声音冲淡房间里冷清。
奶奶伸手把床头饺子拿过来打开,招呼易淮道:“你
易淮没说什,走到门口去穿鞋,看到何燕燕放下裤子,从厨房里拎两盒已经打包好饺子出来,看起来是饺子刚出锅时候就准备好。
他怔下。
到医院之后陈远新停下车,给易淮和何燕燕开门。
“就不下去,你们好给打个电话。”他说。
除夕夜晚风寒冷依旧,易淮同何燕燕往医院里进时候说:“他还挺善解人意。”
晚上三个人起吃顿清静饭,现在市区禁放烟花,窗外夜色也是安安静静,是不怎热闹个除夕。
易淮吃饭就想走,他记得何燕燕很喜欢看春晚,让他跟陈远新和何燕燕坐在沙发上度过漫长几个小时,起看台无聊晚会,还不如放他个人回去撒欢自在。
正要开口,何燕燕忽然说:“带你去看看奶奶吧,你应该也不想看电视。”
易淮有些错愕地看向她。
何燕燕却已经自顾自地往衣帽间走:“找找前两天刚买那条裤子,正好今天穿着出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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