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逸又悄悄去医院看眼婶婶,老人没那好骗,宋文逸不敢让她看到自己满脸看就是被人打出来伤。她正好在闭目休息,安安静静,由于皮肤焦黄从远处看很像尊蜡像。宋文逸视线很快模糊,他躲在病房门后对着那个女人无声地叫:“妈妈。”
从医院出来宋文逸坐上去检察院公交汽车,下车转到检察院旁边个电线杆子上,城市里每根电线杆子都是环卫工人和贴小广告者斗争舞台,贴层,撕层,撕层,贴层,时间久电线杆像得皮肤病。
其实这种小广告到处都有,但是宋文逸上班下班经常看见,只知道这里,专程跑过来。凑近仔细看,这
处长除叹气也没什别可做。说到底,宋文逸是个好人,就是又窝囊又倒霉,现在又惹毛赵迪这小霸王,算是彻底玩儿完。
从处长走以后宋文逸就以同样姿势目不转睛地盯着吊瓶里药水滴滴地落下来,病房窗外天空从擦黑到浓墨到东方再次露出鱼肚白,宋文逸也没有动下。
六万滴,天大亮时候宋文逸正好数到六万滴整。
如果滴水0.05毫升,那0.05乘以6万就是3000毫升,这些液体顺着血管流淌到身体每个角落,除变成汗水、泪水蒸发部分,最后会在肾脏里变成尿液,充盈膀胱,然后通过尿道排出。当人肾脏功能减弱时候这个过程就会变得困难,有肾功能衰竭病人几个月都不能自然排尿。
宋文逸笑下,那就多流点眼泪吧,哭你反正很拿手。
护工按时来,宋文逸还没等人自介绍就直勾勾地问:“您天护理费多少钱?”护工说:“120,已经给7天。”“不用您照顾,退7百行吗?”护工想想,说:“5百。”
宋文逸躺两天能动弹就办出院,拿着住院卡退出来9千多加上护工找5百瘸拐去堂妹学校,姑娘看他满头满脸伤小脸都吓白,个劲问哥你怎,你不是出差吗怎这快就回来,怎弄得这多伤。宋文逸避重就轻地说摔下,不要紧。问问婶婶情况,堂妹说还算稳定,打球蛋白以后烧基本退,医生说准备开始化疗。
宋文逸点点头,把用报纸包好钱交给堂妹,很久以来第次认真地打量这个被自己当成亲妹妹姑娘。
很好,立立你很好,你已经是个美丽懂事大姑娘。
宋文逸克制住眼里湿意,依依不舍地说:“立立,哥要出趟远差,检察院成立个专案工作小组,要去外地封闭调查,时间不确定,可能快也可能慢。哥哥不在时候就辛苦你,照顾好妈妈,照顾好自己。哥哥会不定时地往你账户里打钱,没钱就给哥发短信,哥不能接电话打电话,但是可以看短信。”堂妹从来不会怀疑宋文逸话,居然让他用这漏洞百出谎言骗过去,还让他安心工作不要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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