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洪锐就真死在牢里。
但唐奕川从没想过,洪锐居然是为他死。
累积十年情绪下就决堤,以前目标明确,胡石银或者傅云宪,如今却不知该流向哪里。那腔说不清楚情绪由河泛滥成湖,最后漫溢成海。唐奕川发现自己像孤岛般突立其中,四周是茫茫黑水,哪个方向都望不到尽头。
洪锐通过这种方式留给父亲“遗言”是否属实,如今已无处考证,可能这是洪兆龙对唐奕川心怀某种恨意缘由,也可能只是他说来增加自己为儿复仇砝码。总之,洪兆龙攻蛇七寸,以安危,以
兄弟,那些亡命徒没多大本事,唯独对他这个老大言听计从,他要让他们像狗样跟着,像苍蝇样围着,然后像十年前那样轻而易举地伏击,但这回就不只是断两根肋骨那简单。
洪兆龙甚至可能给唐奕川举个例子,他当年是怎锲而不舍地追捕个背叛自己手下,对方逃到国外都没能幸免。
在洪兆龙步步紧逼之下,直背身相对唐奕川声音终于开始发抖,他握紧拳头久久无法松开:“真……已经尽力……”
“你是尽力,但还不够,比起儿子死,远远不够……”
洪兆龙说,他后来辗转找到当时跟洪锐同仓个犯人,对方跟他绘声绘色地描述洪锐是如何撕开床单,如何利用床头铁栅吊着脖子z.sha,第二天早晨被人发现时,身体都硬透。他还向对方打探出洪锐死那晚相当反常,平时严缄其口年轻人竟拉扯着同仓人说不少话,说他跟他恋人就家庭涉黑问题直分歧严重,如今高墙相隔,出去以后肯定也就没戏,倒不如就这死在牢里,这样对方就会生对他愧悔不忘,也好在彼此都喝过孟婆汤、淌过忘川河之后,凭着这辈子这点记忆再续前缘……
可以想见获悉真相唐奕川是多震惊,他半晌没有喘气,喉结艰涩地动动,眼泪随之落下行。
他想起自己与洪锐最后在狱中见面场景,当时洪锐问他,如果不是爸资助你出国,你是不是就不会……洪锐打个磕巴,接着问,如果在之前遇见那个傅玉致,你是不是会和他在起。
唐奕川应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跟洪锐离开中国时,他还只是个憨拙懵懂孩子,对这对黑社会父子背景无所知,洪兆龙与洪锐是以救世主形象出现,在他因贫困濒临绝境生活中降临得如此及时,几乎没给他任何拒绝机会。
唐奕川不是惯于欺骗人,对此他只能沉默,尽量回避给出答案。但他坦诚地、以宣誓姿态向对方保证:“会常来看你,也会想办法让你尽早出来,等们都退休时候,还要起开间宠物店……”
“算,你别再来看,也别想法子弄出去什,姓胡还有那姓傅真没人性,没准连你也不放过。觉得可能活不到出狱时候,们……们下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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