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炎热夏日正午,江羽骞抱三盆盆栽离开花鸟市场。开车回到家,不得空闲,他把买来东西规整到合适位置。
孙奕文摇摇头拒绝,“明天有事,就不去,你多给他做点好吃。”
说完,他冲江羽骞道别,略有迟疑地走开。闪烁眼神,刚才明显是有话要说,但他最后并没有开口。
这是为什?
江羽骞凝视着那抹孱弱瘦小背影,朴实无华体恤长裤,比般男孩子要矮上半个头。他曾亲眼见过,小疯子单手搂住男人肩膀,潇洒恣意地走街串巷。
是他,把好得跟连体婴两人生生掰开。
右手指尖刚触到紫砂花盆,孙奕文却似反悔,将那花盆抓得牢牢。
江羽骞松开手,瞥眼孙奕文,想要弄清他意图。
“对他好点,”孙奕文对上江羽骞眼睛,极为郑重地嘱托,“他吃过很多苦。”
江羽骞抿抿唇,垂下眼皮。
果然,他最害怕面前男人眼睛,温柔无害得叫你心虚。
小疯子回国前天,江羽骞没去公司。他把家里里外外都打扫遍,牙刷、拖鞋、睡衣另备套新,又去花鸟市场买几盆鲜嫩盆栽。就是在那里,他碰到同样来买花孙奕文。
他俩意外地平静,似乎对于此间相遇来不及做出任何该有反应。
两人凑到块,在排列整齐待售花卉间,随便逛逛,再随便搭几句话。
“周皓什时候回来?”孙奕文托起个精致盆栽细细瞅着,看似无意地问道。
“明天。”江羽骞低哑地说。
他再三凝望孙奕文背影,目光逐渐暗沉无光,闷热气流使他感到丝憋闷。也不知是哪个瞬间,触发他封尘回忆,他想起许多年前,小疯子书里那句话——lifegoeson…andon
他大约明白这话含义。
“人生若无悔,那该多无趣。”
孙奕文是不是也是这想?任人摆布,从不还手,只会用双清澈眼睛望着你,小小漂亮身体里,不应该是胆怯,应该是坚韧。
那种涓涓细流般坚韧。
孙奕文把文竹递到他跟前,“这盆很好看,挑很久。”
江羽骞再次伸手接过来,交接当儿,他喑哑着嗓音说,“对不起。”
他是该好好跟这个善良男人道个歉,欠这多年债,终究是要去还。
“没事。”孙奕文笑得十分温和。
“明天他回来,来家里起吃个饭吧,来做。”
“真快,去也有两年吧。”
“嗯。”
孙奕文放下手中盆栽,往前移几步,眼睛走马灯似地快速掠过。突然,他弯腰端起盆翠绿文竹,正过身瞧着江羽骞,“把这盆买下吧,他应该会喜欢。”
江羽骞对这个男人存份愧,但凡还有点良知,他是不敢盯着孙奕文眼睛看。那双眼睛太过透亮,光芒直直地戳进他心窝。
“好。”他走过去,打算接过孙奕文手里文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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