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骞像是没反应过来,傻愣愣地又问,“你说什?”
周皓很机械化地重复,“辞职过去找你。”
江羽骞又惊又喜,“怎,这突然?”
“也不算突然,都想好几天。”
“那明天就去郊区看看有没有合适房子。”
“要去找前男友,他现在对很好,以后也会对他好,你个人在国外应该也挺好吧,欧易说你跟朋友去欧洲玩,都没出过国……”
这些都是他心里话,没骗人。
周皓拿起那两件毛衣,推门就往楼下走,正好楼道口斜对面有个绿色垃圾桶,“啪——”丢进去。他回到家,继续收拾他东西。
距离晚上八点还有十分钟,周皓坐回客厅,等着江羽骞电话。
“嗡嗡嗡——”手机在茶几上小幅振动。
落日余晖渐渐变得柔和,白日酷暑蒸热也渐渐散去,周皓站在自家阳台上,嘴上嗦着根老冰棍。
在他视野里,街边那个卖凉粉皮大爷格外醒目,小摊子边围圈人,白花花凉粉皮装进个又个食品袋,顾客们换批又批……
老两口是上个礼拜六回去,周皓把他们送到清江县。临走时,奶奶嘴里还唠叨着,城里住不惯,还是乡下舒服。奶奶还问,这次去大医院检查身体花多少钱?周皓说,没多少钱,大医院看病便宜着呢。
周皓把嘴里冰棍嗦完,把卧室衣柜上行李箱倒腾出来,打开衣柜,把他衣服从衣架上取下,溜全仍在床上。春夏秋冬四季衣服,都有。
他把衣服仔细叠放齐整,打开箱子,准备由厚至薄件件收拾进去。
“江羽骞,奶奶住院共花多少钱?”这是个难以避开话题。
“没多少钱,真。”
周皓闲着另只手狠狠掐进肉里,“以后会还你。”
周皓要辞职事儿第二天整个科室都知道,他们不能理解,三十岁男人放着体面铁饭碗不要,要跑去A市瞎折腾,况且他本身就是个死板木讷人,根本吃不开大城市那套。
要说这件事,最难过就数钱伟成。他这皓哥前皓哥
周皓弯身去接,贴向耳朵,“喂。”
江羽骞刚吃上晚饭,喊外卖,他左手举着手机,右手拿着筷子,嘴里还混着轻微咀嚼声,“刚吃饭,竹笋炒肉,味道不怎样,你晚上吃什?”
“吃冰棍。”
“什味儿?皓皓,下周四这边就结束,等回来。”
“你不要过来,打算辞职,等这边弄完,就去A市找你。”
箱子打开,周皓倏地愣住——
压箱底是两件毛衣,件墨蓝色,件灰色。
当年最为时兴毛衣,现在也已经成老款式。
曾经主人耀武扬威,北方大冷天都不怕,就为把它们露出来,现在它们却被主人丢在暗无天日箱底,彻底远离它们黄金时代。
周皓伸手摸摸其中件,毛绒绒触感,有些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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