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骞在村子里找好几圈,才发现小疯子身影。远远看去,平时大高个此时成团可怜渺小影子。
周皓扶住奶奶,“来弄早饭,你去屋里吧。”
奶奶不依,非要她来弄,周皓没办法,只好由着她。
江羽骞也进厨房,他没见过农村灶台,也没见过堆成小山稻草,他对小疯子接触过所有事物都存分好奇感。
周皓还想旧话重提,但江羽骞变聪明——
奶奶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小疯子总不能当着他奶奶面,把他赶走吧。
江羽骞垂下头,不理会周皓,很久才憋出三个字,“不走。”
“你赖在家干嘛!什活儿都干不,还吃家大米。”
周皓明明说得本正经,怎话到江羽骞耳里,这人竟还偷偷地笑起来。
“你笑什?”周皓不解。
江羽骞眉眼里蕴着柔情,“不白吃,交伙食费。”
第缕阳光斜射进小土坡后桑树林,沉睡村子渐渐苏醒。早起男人女人开始忙活饭食,上班年轻人骑着小电驴呼啦啦地在乡间小路上行过。清晨霜降染白院子里那个小鸡窝。
周皓从堂屋走出来就看见江羽骞蹲在鸡窝旁。他皱皱眉,疑惑地问,“江羽骞,你在干嘛呢?”
江羽骞转过脸,脸上满是新奇,“在看里面鸡有没有下蛋。”
周皓脸色柔和下来,他走过去,也蹲在旁。他瞅瞅江羽骞,略带神秘,“来看看啊,今天有没有下蛋?”
说着,周皓就把胳膊伸进鸡窝,顿摸索,还真让他给摸出枚蛋。
吃过早饭,周皓闷在屋子里看书,那间屋子窗户正对着外面树,半光被挡住,屋子里光线很暗。
小疯子还套着那件新买军绿色羽绒服,他坐在小木凳上看书,两只肥猫在屋子里窜来窜去。
江羽骞搬来把小木凳坐到小疯子身边,并没去打扰他。时光静悄悄地,江羽骞偶尔会侧头看眼身边人,但从不发出任何响动,就这样两人安静地度过上午。
中午吃过饭,江羽骞在洗碗,周皓独自去那片桑树林。
这是令他最为安逸处地方,没有杂音,没有闹哄哄人群,他还是坐在原来那块小土坡上。
“差你这点钱吗?”
江羽骞这个呆木头说不出话。
两人都从地上站起来,江羽骞手里还握着那枚鸡蛋。
这时,奶奶也起床,这会儿没拄拐杖,动作极为迟缓,哈腰驼背地往厨房走。
“今天咱吃疙瘩汤。”奶奶乐呵呵地说。
“送你。”周皓把蛋递给江羽骞。
阳光照进院子里,江羽骞侧脸熠熠闪光,他托着手上蛋,笑。
他这笑,周皓脸色却在瞬间冷下来,“江羽骞,你去屋里收拾东西,会儿送你到市区。”
江羽骞还以为小疯子要带他去市里转转,顺嘴就问,“去哪儿?”
“什去哪儿?把你送到市里,你自己想办法去机场,你今天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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