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皓把东西搁在桌子上,“特地给你买袜子跟手套。”
“勒个去,”钱伟成故作惊讶状,“你这是搞副业啊?得,赶明儿咱俩也去路边摆个小摊。来吆喝,你来卖。”
周皓白他眼,“还吆喝?你是觉得城管管不着你是吧。”
钱伟成不耍嘴皮子,站在旁唉声叹气。叹气声极重,摆明着就想等周皓问他,你咋啦?
终于,周皓听不下去,没好气地问,“干嘛呢!”
回去时候,周皓在天桥底下碰到位年过古稀老奶奶,冷风中支起个小摊,在卖袜子跟手套。而她旁边,是对衣衫褴褛、面露怜色中年夫妻,他们在向路人乞讨。
鲜明对比,吸引周皓。
“这袜子怎卖?”周皓在老奶奶小摊边停下来。
“十块钱四双。”老奶奶竖起四个指头。
周皓蹲下身来,给自己选五十双袜子,又挑二十副毛线手套,分两个袋子才勉强装下。
日子如流水,缓缓地淌过,不知不觉间,已经是十二月下旬。
怀旧上世纪歌声响起,咖啡馆开馆营业,男人依然是坐在靠窗位置,凝视着玻璃窗外街景。
当他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女店员们都知道,这个沉默英俊男人要离开,于是,她们又开始期盼着明天——明天又能看见这个寡言绅士。
十二月份发生两件天大好事——
严明算是实现学生时代愿望,他跟江老师在起,周皓为他感到高兴;
“皓哥,你知道咱们这个月奖金是多少吗?只有三千五……说出去谁信啊?好歹也是个三甲医院医生,这奖金个月比个月少。”钱伟成愤愤地说。
“知足吧,刚进医院,咱都没奖金,只
“共多少钱?”
老奶奶有点算不明白,嘴里不停念叨着数字,加加减减,最后告诉周皓,共是520元。
“奶奶,你算错。”周皓把3000元交给这位老人,头也不回地走。
“小伙子,多咧,钱多咧……”身后苍老喊声,丝毫没有叫停住周皓。
周皓拎着两大袋东西回到宿舍,钱伟成嘴里啃着个苹果,含糊不清地问,“皓哥,你买什啊?”
前几天,路过家体彩中心,周皓花两元买注彩票,开奖那天中3000块。
他拿着这份意外得来钱财,去闵临区地铁站,他渴望再次见到当年那个弹唱青年人。如果那人还在,他要把这些钱都散出来,请他再弹首《再见二丁目》。
周皓挤入来往人流,从陌生脸庞上扫过,找好久,他都没有找到个背吉他男青年。其实他已经不记得那人长相,但直觉告诉他,那人已经离开这里。
应该,没有人会直在原地踏步,这个社会发展得太快,稍不留神你就会被如今现代化节奏碾得粉身碎骨。
周皓感到有些沮丧,但同时,他在心底再次为那位男青年默默地祝福:愿你有个灿烂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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