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皓倒在昔日两人做-爱无数次大床上,用鼻子发力去嗅那人味道,然后把被子死死裹在身上。
这夜,他裹着被子倚在床头,竟然睡着。梦里面,他梦见他爸爸,把他架在脖子上,走街串巷地炫耀般,“这是家皓皓,这是家小皓皓!”他咯噔咯噔地咧嘴大笑,露出缺颗门牙。
无法寄托情感,只能寄给黄泉之下死人。
第二日醒来周皓,眼圈黑,头发乱糟糟,身上被子也在不自觉中滑落。他是被冻醒,额头滚烫温度,他知道自己是发烧。
他是
周皓卸下平日里自负傲慢,委屈地看着江羽骞,“老公,睡不着……”
“周皓,你再这样,大家都累。”
他像是没听懂江羽骞话,嘴里神叨叨地说着,“睡不着,难受……”
这时,程子旭从里面出来,也是同款灰色睡衣。
周皓瞬间飙起恨意,抬脚又踹脚江羽骞,转身仓皇而逃。
毁他童年、少年,他就像个背着十字架时刻在寻找救赎孤独孩子,他以为江羽骞是能够救赎他人。结果,纠缠这多年,这人还是脚把他踹进地狱里。
女人有乖巧女儿,男人得到苦恋多年情人,他们恣意享受人间欢情,再也不管他,把他扔在犄角旮旯里,发霉生疮。
渐渐,炽热悲伤转换为浓烈恨意。莫名其妙,犹如龙卷风般,刮进他内心,卷倒心上房屋树木,带走安宁切。
只是,风来得快,去得也快。恨意渐渐消,又变成自怨自艾悲伤。
手指香烟,圈圈燃烧得只剩下短短截。周皓又从兜里掏出根,他衔在嘴里,颤着手划开打火机。香烟又燃,吞云吐雾间,他抬首又盯着那栋楼看。
回到自己住地方,周皓进卫生间,花洒针刺似,冲刷着他身子。他闭上眼狠狠搓揉自己手指所能触及到切地方,试图擦洗掉江羽骞在他身上留下最后印记。
遍遍地,自虐般,皮肤都搓红,在透明温水冲刷下,呈现出妖冶红色。白色皮肤里印着红,很干净。
他再也不是南方小城里那个身穿校服脏兮兮小孩。
洗大概半小时,沐浴露也没打,他擦干身子进房间。
惶惑无助人啊,赤着双脚,走在锃亮光洁实木地板上。这刻,他后悔,他不要擦掉,他要把这些印记留下。
里面黑漆漆片,什也看不见。不,稀迷目光里,他看见两具交缠呻-吟肉-体,他们彼此抚摸,彼此亲吻,最后满怀爱意地嵌入……
“呕——”他丢掉手里半截烟,然后趴在花坛边,撕心竭力地干呕着。
周皓再也受不,他冲到程子旭家门口,狠狠地按门铃。激扬铃声回荡在深夜寂静楼道里,有些诡异。
这次开门是江羽骞。他穿着灰色睡衣,眼睛清冷地盯着面前周皓。
“你闹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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