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瞬间,他看见面前两人,不知何时站在起,江羽骞把程子旭挡在背后,眼神里露出防备,还有嫌弃,像什呢?就像在看个十足疯子。
不是疯子,只是把买来送你花给养死……
周皓固执起来,就跟头倔驴样。他过滤掉所有是是非非,所有异样眼色,还有塑料袋滋滋啦啦声音。
他鞋子都没脱,直接就进程子旭家,自顾自地走去阳台。阳台上恰好有几盆不知名花草,周皓连根把株花从土壤里拽出来,然后把自己带来“尸体”,插进去,盖好土,又在根部四周仔仔细细把土压平整。
另两人就站在他身后,盯着他切怪异行为。江羽骞眼神没变,依旧是防备,还有点不明所以困惑。
在门口,孤零零地,杵半个小时,他终于按门铃。很快,门开,是程子旭。
程子旭显然很诧异,叫声“师兄”,然后视线落在他右手袋子上。
“找江羽骞。”周皓面无表情。
江羽骞闻得动静,走过来,门外人立即睁着大大眼睛盯着他。三人之间,你看着,看着他,句话都没说。
许久,周皓抬起左手,把塑料袋递过去,表情和言语无例外都很自责,
前阵子买两盆栀子花,直搁在阳台,有天枯死。白色花瓣卷曲成残破样儿,落在花盆四周,叶子也掉落满地。
周皓恍惚地楞许久,也不嫌脏,十指陷进土里使劲抠攫残根,指甲盖里全是污泥。
终于,他把栀子花连根带土地抠出来。
“怎死呢……”他失魂似地,蹲在花盆边喃喃。
他站起身,去趟卫生间,狠狠搓洗自己沾满污泥手,蹂-躏自残意味,直到手搓红,他都不甚在意。然后,他又翻遍家里所有收纳盒和柜子,找到个塑料袋,是超市购物袋。
“师兄,你在干嘛?”程子旭皱眉问道。
刹那功夫,周皓终于清醒:自己怎跑这儿来?怎还把栀子花带过来?
他看看自己被泥土粘连掌心,
“给你买盆栽,被养死……”
两个盆栽,盆留给自己,盆给你,怎就死呢……
他手直悬空着,江羽骞并没有伸手去接。
周皓沉迷在自悲伤喟叹中,不在乎任何人,也没注意旁人反应,他想很久,渐渐想出点头绪,他又自顾叨叨起来,
“是不是水浇多……”
周皓把方才抠出栀子花“尸体”小心翼翼地装进袋子里,拎着袋子,出门。
他去二号楼,程子旭家。
现在是晚上,那间公寓里亮着灯,从楼底往上看,亮黄灯光点点散发出粉红色光晕。看得久,眼睛略有干涩,周皓揉揉眼。
他知道,江羽骞跟程子旭同居,他在暗处窥见过几次。两人同进同出,相依相携着去买菜。
周皓攥紧手里塑料袋,进单元楼,乘电梯到程子旭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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