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眠。
两个字在舌尖轻轻滚,谢明月低头看眼手中纸袋。
不过,他也无甚资格生气。
李昭愿意与谁交往,怎交往,都不是他个为臣该操心,能干涉事情。
无论是宿眠、戚不器,亦或者李旒。
然后毫不犹豫地起身,穿着身单衣下床。
黑暗中,李成绮缓缓睁开眼。
听见不远处谢明月倒水喝茶声音,他按下眉心。
这到底是他问题,还是谢明月问题。
两个人个在床上,个坐在书案边,都夜没睡。
他嗓子干哑紧绷,紧得发疼。
李成绮偏头,反驳他,脸蹭蹭谢明月扶着他肩膀手,“好烫。”
谢明月从脖子红到耳朵,浑身上下比手烫得地方多是。
“嗯,”半睡间李成绮声音都是绵软,“求求你,让孤……”
让孤在这。
谢明月僵硬着,动不动地坐在那。
“那臣送陛下回去。”谢明月道。
“不要。”李成绮声音里带着浓浓鼻音,他眼睛睁不开,干脆不睁,往前倒,朝被褥扑去。
谢明月看得心惊肉跳,动作胜过理性,把扶住君王肩膀。
李成绮摇摇欲坠,大半都在谢明月怀中。
庆幸李成绮还愿意碰他。
谢明月垂首,不动声色地拉开与李成绮距离。
李成绮却变本加厉,谢明月拉开他就往前蹭点,又疑惑地看眼奏折,“谢卿离得那样远,看得见吗?”
谢明月哑声道:“臣看得见。”
面对李成绮疑惑,他解释得极匆忙,只想赶紧说完,赶紧把这个祖宗送走。
谢明月入宫时,戚不器正好出宫。
彼时两人还保持着面子上过得去关系,相见打个招呼。
戚不器看起来心情极好,春风满面。
谢明月走入长乐宫
次日,谢明月寻个理由出宫。
不足两个时辰就被皇帝召回去。
谢明月回去之前特意去圆喜坊买蜜饯。
圆喜坊在顺意坊斜对面,二者相距不过几十步,乃是这条花街上唯个卖茶点蜜饯地方,旁边花楼也喜欢到这里来买茶点。
谢明月好像突然知道李成绮为何会吃过这里蜜饯。
若非还尚有理智,谢明月此刻已经把李成绮嘴捂住。
他长长地,深深地吸上口气,将皇帝轻轻放下。
床足够大,足够两人睡。
谢明月知道。
他给李成绮掖好被子。
这个姿势……
隔着薄薄衣料,谢明月甚至能感受到李成绮落到他皮肤上吐息。
谢明月深吸口气,想要扶起,李成绮又不配合。
“那边冷……”皇帝仿佛半睡半醒间说这样句话。
“臣这更冷。”谢明月沉声回答。
说完,“陛下可还有什事吗?”
李成绮此刻已经困得眼睛惺忪,闻言轻轻摇头,“没。”
下巴点点,几乎压在谢明月手臂上。
汤药里本就有安神药草,李成绮会困成这样谢明月不意外。
意外是,李成绮现在,在他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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