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月目光落在药碗上。
李成绮把勺子放到旁,仰头将口喝尽,比喝水还轻易。
李成绮放下碗,接过宫人递来水,喝两口便转向谢明月,“可说吗?”
宫人皆被屏退。
谢明月温声道:“请陛下移驾长乐宫,臣路上讲给陛下听。”
谢明月自然不会违背李成绮意愿,只能在皇帝衣食行止上更花心思。
“还有晋,”时间到,宫人端来补身药,李成绮起身,看眼这玩意,谢明月已经竭力改药方,使其尝起来没有股酸涩苦味,看起来也不是黑乎乎团,他接过药碗,“孤喝完,然后今夜孤与卿说完晋如何。”
谢明月垂首,恭敬道:“臣有策。”
李成绮眼前亮,“讲。”
“陛下先喝。”
书房里顿时只剩下两人。
李成绮原本坐得极直腰身刻塌软下来,往谢明月怀中倒,嘀咕道:“玄度,腰疼。”话音刚落,谢明月手便按上他腰,力道适中地给他揉捏放松。
已有三个月。
腰肢不如从前纤细,但李成绮本就高挑纤瘦,稍微胖些,衣袍又着得宽大,根本无人看得出来。
或许是上天可怜他上辈子病恹恹,现在有孕居然不很难受,让如临大敌李成绮稍微放心,谢明月却更小心翼翼,几乎拿他当成玉人。
发兵则不然。
越多年得以存活,是因为各国需要个缓冲屏障,倘若周灭,则越族灭在旦夕之间。
倘若周坐以待毙,恐越主焦急惶然恐怕仅次于周朝君臣。
魏、梁、晋三国,任意国灭,都不会有周灭对于越国影响更大。
唇亡齿寒,即是如此。
李成绮闻言朝谢明月笑,手指挑起谢明月下巴,低笑道:“谢卿,你说最好真
“你先讲。”
谢明月道:“陛下今夜需在亥时之前休息。”
李成绮舀勺,却没有送到嘴里,“现在什时刻?”
“戌时三刻。”宫人回答。
“快讲,讲完若有可取之处就宣他们……宣他们明早就来孤这,同商议。”倘若李成绮将现在就宣说出口,那谢明月恐怕无论如何都不会告诉他。
“国事要紧,陛下亦要注意,”
李成绮接口,“注意身体。”这话上辈子加这辈子,谢明月劝过他没有千次,也有八百次。
谢明月无奈地看他眼。
李成绮最不喜大权旁落,即便此时此刻亦不行,他愿意放权已是对谢明月天大信任。
但若诸事不经过他手,李成绮非但不会因此好好休息,而是终日筹谋,如何重新掌权,更加劳神伤身。
此刻,越主未必不在望眼欲穿地等待着周朝使臣到来。
在场众人已经习惯谢明月代李成绮答话,第次还感叹下谢明月对新君心思洞察之明晰,偶尔还想想谢明月此举算不算后宫干政,后来就见怪不怪。
待说完,夜色已浓黑。
李成绮刚要再说上两句,接触到谢明月眼神蓦地收口,“剩下章程明日再议。”
臣子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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